陸離偏頭,望向車窗外扛著攝像機擠向警方的記者攝像師。
“鬼小姐,你怕警察嗎?難道是生前犯法了?”沈羽喬又開始了喪心病狂的詢問。
楊春雪神情一板,面無表情回答:“首先,我有名字,請叫我陸離離呸請叫我楊春雪。其次,我沒犯過法,無論生前還是死后。再三,我怕警察是因為他身上有正氣,我呆在他身邊會感到不適。”
“正氣?”從駕駛座傳出一聲詢問。
“嗯!大概是這個意思吧……”楊春雪歪起腦袋,眨著眼睛。“我也說不好,就是他和其他警察身上有我不敢接近的氣息。”
“明白了。”陸離若有所思點點頭。
既然地府鬼差這種東西存在,浩然正氣這種概念似乎也不是難以接受。
叩叩——
副駕駛的車窗突然被敲動,楊春雪嚇得尖叫一聲,車內唯二兩名人類反而什么反應沒有。
做鬼做到這種程度真的丟人。
聞警官彎著腰,腦袋湊到車窗前擺手示意。
陸離搖下車窗,一言不發望著他。
“我記得你說過要找病人的身份信息對吧?”聞警官將一摞文件夾丟給陸離,而后被車內滲出的冷氣激起一個寒顫。
“大冷天還開空調……這些是病人姓名,只能給你姓名,其他信息需要保密,我沒法給你開后門。”
陸離拿起坐墊上的文件夾翻開。
灰塵從夾縫滑下,顯然是警方剛剛從病院里找到的。
陸離一目十行的舉動引來質疑。
“你能記下來這些?”聞警官語氣狐疑。
“現在21世紀了。”陸離收回目光,不輕不重看向聞警官一眼,取出手機拍下文件夾里的資料,然后合上文件夾遞還。
“你說的那位李查德也在上面。”臉有些疼的聞警官轉移話題道:“他是第六精神病院的患者,患有妄想癥和狂躁癥,沒有出院記錄。我推測病院倒閉之后,可能他就開始和幾個病友留在這里了。”
“嗯。”陸離搖動車窗。
他天生與話嘮屬性的人八字不合。
外面的聞警官依舊喋喋不休,并隨著車窗閉合而變得失音:“當然我說這些的原因是等你想到線索了好告訴我,一定要告訴我啊……能聽見我說話嗎?”
偏頭看他的陸離點頭,并且回答道:“如果你看到一片連接著一段鋼管的暖氣片麻煩幫我送來。”
“沒問題。”
車子發動,離開停車場駛上道路,漸漸離病院遠去。
“你是指你拿來當武器的那個?”車內,楊春雪對陸離形容的東西有幾分印象。“那種破爛東西有什么拿走的必要嗎?”
“它真的很好用。”陸離打開雨刮器,頭也不回說。
實話實說,比起廚刀,陸離更喜歡使用這種暴力無解的武器。
前者在手鬼怪未必會怕,后者任憑鬼怪多兇惡也膽寒三分。
陸離一向喜歡占據先手優勢。
“這和你形象不符……”楊春雪欲言又止。
這種感覺就像福爾摩斯與華生遇到敵人,擔任打手華生正要上前打敗敵人,福爾摩斯突然抽出流星錘揮舞上前。
當然這么形容可能不那么戲劇化,換一種形容:唐僧師徒四人西天取經,路遇妖怪攔路,孫悟空跳上前大喝呔你這不知死活的妖怪吃俺老孫一幫,唐僧突然攔將上來,褪去袈裟顯露精壯虬結肌肉,語氣祥和說這只蟊賊交給為師打殺。
“等等你的腦袋……”楊春雪從少女臆想中脫離,后知后覺的看到陸離腦后干涸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