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實驗室的人嗎。”
“……你現在打算換一只羊毛薅了?”
“有些東西需要化驗。”
回到車里,陸離將罐頭瓶放在儀表臺上方。
現在的血色觸手真的僅僅是普通觸手——如果不考慮它動個不停。
手機另一頭的聞警官苦口婆心勸道:“我幫你是要動用私人關系的,幫你沒關系,關鍵是你做的事意義不大,關鍵是你天天來找我我很苦惱啊。”
想他堂堂刑偵支隊隊長,天天幫陸離忙東忙西打探消息。
陸離靜靜凝視罐頭瓶里的觸手,“維護平陵市治安算不算有意義的事。”
“誰知道?”
言下之意是陸離暗中維護世界和平,但又有幾個人知道你?
短暫沉默數秒,陸離說道:“所以你認識實驗室的人嗎。”
“我也是蠢,明知道你是頭倔驢,勸什么都左耳朵出右耳朵冒……”
上了年紀的聞警官喋喋不休起來。
叩——叩——叩——
車窗忽然在此時被人敲響。
陸離側目,一道穿著慘淡的灰色身影立在車窗外,只顯露出肩膀以下。
“實驗室你想要哪種的,有正常實驗室不過化驗什么都要錄入,有私人實驗室你想化驗啥都行,有我的關系在人家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電話里持續傳出聞警官的說話聲。
陸離置若未聞,他凝視著窗外身影,黑眸縮起,神情漸漸變得凝重。
直覺感知中,難以言喻的可憎氣息在窗外徘徊。
放在車窗搖桿上的手掌收回。
它來了么……
叩——叩——叩——
蒼白褪色的手掌抬起,緩慢而詭異的一下下敲動車窗。
日記和大劉的警告重合在一起,在陸離心底浮現。
【當你聽到它時,它可以看到你了。當你看到它時,它可以碰到你了。千萬不要碰到它,它可以來找你了……】
不能看到它或被它看到么……
不動聲色地按下按鈕反鎖車門,陸離微微低垂頭顱,試圖看到肩膀之上的脖頸與那顆頭顱。
而詭異的是,無論如何視線壓得多低,僅能看到肩膀。
外面的慘淡身影如同貼在窗戶上的貼圖,除了所展現的,再無法窺探其他。
叩——叩——叩——
“喂?你還在聽嗎?喂喂?”
詢問聲從話筒里響起。
陸離死死盯著外面的存在,低聲道:“叫輛拖車來甲區13棟,要快。”
不由分說掛掉電話,陸離倚靠進靠椅。
叩——叩——叩——
陰魂不散的慘淡存在持續不斷敲擊著車窗,安靜坐在駕駛座的陸離視線移轉,看向紅色觸手。
它仍躁動不安的試圖闖出罐頭瓶,不知是因為被困,還是慘淡存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陰沉天色下,慘淡存在不曾離去,慢吞吞,富有節奏的,一下一下敲擊車窗,一下一下,又如敲在心口。
清晨,上班買菜的居民在樓下停車區來往經過,沒人看到那道慘白身影。車子內外與喧囂周邊如同兩片空間。
第二十分鐘,孜孜不倦的敲門聲中,兩輛車駛入小區。
警車打頭,拖車緊隨其后,兩輛車駛到樓下,在不遠處停下。
聞警官從警車上下來,身材叫一個月前微微有些發福。
嘭——
關上車門,聞警官提著褲子腰帶走上前,伸長脖子探到車窗邊:“你在車里啊?別是車沒油了才喊的拖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