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他有把握,一來就能把錦云產業園那些事兒查清楚?他哪來這樣的把握?難道是石敢當?”
周文保到底不是真正的蠢貨,腦袋瓜子還是挺好使的,只不過在此之前,一直比較飄,總覺得在自已的“主場”無所畏懼,沒去細想這中間的彎彎繞罷了。
現在被趙土改一番話點醒,頓時便開始順著這個思路考慮起來。
趙土改卻差點被他氣得吐血。
怎么過了幾年安生日子,這人的腦子退化得如此嚴重嗎?
“石敢當也許是一個原因,但其實,有沒有石敢當提前給他調查,都不要緊。他也根本就不是從錦云產業園的案子入手的。他那是放的煙霧彈。”
“他直接把黑老三黑老四這兩個混蛋抓起來,要什么證據沒有?要什么線索沒有?”
“黑老三黑老四他們那個團伙,這些年來作惡累累,每一天都在干壞事,都在違法犯罪,要抓他們,根本就不需要事先收集什么過硬的證據,隨時抓隨時有證據。”
“換我是衛江南,我也不耐煩去調查什么錦云產業園的小案子,直接抓黑老三黑老四就行,又快又省事,一抓一個準。”
“文保,這也是我最不能理解的一點。”
“什么?”
周文保有點犯愣怔,顯然趙土改這一番話,戳中了他的痛點。
歸根結底,他不是蠢,他是大意輕敵。總覺得在奉城,只有他們這些地頭蛇才能不講規矩,才能肆無忌憚橫行霸道,其他人都必須講規矩,講程序。
強如龍雨澤,都被拿捏得沒脾氣,衛江南憑什么一來就敢動手?
但衛江南還真就敢。
他不但敢抓人,還敢殺人。
“我很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和黑老三黑老四茅建國周小山這幫人混在一起。這是純粹的自尋死路!”
“我早就提醒過你的,干什么都要遵守游戲規則。而且不能同時玩兩個游戲。”
“你既然搭上了鄭家的線,那就好好跟他們混,為什么非得去招惹那些流氓混子?他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除了在一些小事上頭能夠給你出點力,真正的大事,什么時候能指望上這些人了?”
“這個世界,又不是他們的天下。”
“你以為咱們是老墨那種國家嗎?”
趙土改很嚴厲地說道。
他幾乎從未對自已的客人如此疾言厲色過,今兒個,必須重錘。
“人家那些涉黑涉惡的,都是千方百計搞企業,千方百計洗白上岸。你倒好,本來是白的,非得把自已染黑?”
“你本來都已經搭上鄭家的線了,多好?”
“當個土皇帝,就真有那么爽嗎?”
“那種虛幻的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覺,真就有那么刺激,值得你拿命去換?”
“你說,你是不是蠢?”
周文保郁悶地說道:“老師,為什么你總覺得我會死?誰非得弄死我?”
你這也太危言聳聽了。
趙土改看著他,恨恨地說道:“換我是老鄭家,我也不會讓你活著。”
“反倒是衛江南,他讓你去死的念頭,可能還沒有鄭家那么強烈。對他而言,你這顆人頭,并不比黑老三黑老四周小山這些人的腦袋更值錢。”
“你們反正都是編外的,槍斃你的時候,你的身份也只是涉黑團伙主犯。”
“沒什么特別。”
“如果其他人頭足夠他立威,他倒也并不一定非得讓你去死。”
“不是,老鄭家為啥非得讓我死?”
對趙土改無情的嘲諷,周文保現在已經無力吐槽,顧不上生氣了,他就不理解老鄭家為啥想要他死。
“很簡單,手套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