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一切正常。”
“蛇島的線?”
“人員已越境,到第六節點。”
“第七節點前,不許暴露通道編號。”
王遠東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處港口燈火模糊的天線塔。
他語氣低了幾分,卻鋒利如刀:
“東海這條線,是我當年一鍬一鏟挖出來的。”
“能從倉里刮出一點毛邊,就足夠那些人順著線咬一年。”
“我要在他們開挖之前,把這條線徹底埋好。”
“埋得他們越追,越迷路。”
他頓了一下,望著遠方,輕聲道:
“今晚是他們的試探。”
“明晚,就輪到我出手了。”
龜島南灣,凌晨五點。
夜還沒散,潮濕的風里帶著微咸的海腥。
遠處的燈塔剛熄,漁船尚未出港,海岸邊的荒屋像個沉睡的骨架,死寂安靜。
李二寶一個人坐在那間舊屋的走廊欄桿上,腳尖搭著破木梯,左手扶著一瓶礦泉水,右手點了根煙。
倉線的事,剛結束幾個小時。
他沒急著睡,也不打算回南都,而是留在這片本該“廢棄”的無人地頭上,等著一份東西。
也在想一些“沒人敢想”的事。
那只貨袋里,被藏了一樣東西。
不是槍,不是毒,不是錢。
是——一個“人頭模具”。
準確地說,是一副塑膠頭模,經過特殊處理,能模擬某個特定身份的面部特征。
戴在頭上,可以和面部肌肉紋理貼合,足以“偽造一個人”在任何國家短期出現、入境、或被拍下。
李二寶不知道這是給誰準備的,還是已經用過。
這可證明,如果王遠東他們想要做什么,去什么地方,干什么事,根本沒人能攔得住。
這就是他一見到這東西,阮華銘就不再說一個字。
李二寶當時沒追問,因為他看得出來,阮不是不想說,是怕說。
這東西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王遠東,不止是處理黑錢、走物流、滅證人。
這種東西,只出現在深層情報系統或疊線洗白環節里,代表著:
不止是逃跑,甚至可以讓人,替他消失。
這不是一般幫派能想出來的東西。
郝天明,早年在東南亞蹲了十幾年,從賭場、軍火、漁網、土地到海產走私,盤根錯節、章法有序。
他建立的是一張網。
而王遠東,兩年前才開始出現,當時只是在孟緬“遠越實業”做貨運和物流結算,拿的是第二線的“外包商”身份。
誰也沒想到,這人在短短幾年內,就撬走了半條港口圈的渠道。
因為他做的不是“網”,是局。
他一出手,就是嵌套金融、政策通道、身份建模、地方協約、媒體協作五套系統的組合。
短,但狠。
比起郝天明的扎根,他是入侵;比起其他人的掠奪,他是篡改。
甚至不惜干掉了,自己在東南亞最好的兄弟,替代了他的位置上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