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其金看了王琳一眼,也不知道這小美女在想什么,他就拿起王琳放在他腿上的雜志看了起來。
在他看了一會兒雜志后,他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唐伯虎在靈魂覺醒時與王陽明的恩怨,就一時興起,就問王陽明:“導師,您跟唐伯虎的恩怨化解了嗎?”
還沒等王陽明回答,就聽見唐伯虎說道:“智者,我跟他的恩怨可大了,此生根本沒法化解了。”
“就您倆,都是幾百歲的人了,什么世面沒見過,無論有什么恩怨,也該放下了。”張其金說道
“智者,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唐伯虎之所以耿耿于懷,并不是我拿走他的衣服,我把我的官服放在他身上這件事,他是覺得我的一生過得比他舒坦,就認為我的命好,他的命壞,這才是他一直怨恨于我的根源。智者,你給我評評,他的命不好,是我王陽明給他造成的嗎?是我的錯嗎?”王陽明好像受了極大委屈似地說道。
唐伯虎和王陽明同處一個時代。如果說王陽明是劃過長夜的耀眼彗星,那么,唐伯虎只能算是流連于花花草草之間的一只寒螢。可惜,知道唐伯虎的人很多,知道王陽明的人很少。正所謂:古來圣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
這其實對唐伯虎來說,老天也算是彌補了命運對他的不公。
其實,張其金哪里知道,在那個學而優則仕的年代,唐伯虎的落榜,那可是他一生的恥辱,他根本無法做到像王陽明那樣:世人以不得第為恥,吾以不得第動心為恥。
在那場科舉考試中,唐伯虎對自己是頗有信心的,他天資聰穎,16歲考中府試秀才第一名,轟動蘇州城;29歲參加鄉試,再獲第一名,從此人稱“唐解元”。
1499年,28歲的王陽明在兩次科考失利之后,第三次進京參加會試,由于此時的他得到主量子糾纏血靈珠,擁有了過目不忘的本事,他發揮出色,榜上有名,賜二甲進士第七,從此走上仕途。同年參加會試的唐伯虎,卻被牽連進“泄題案”,身陷科場大獄。
考生進京趕考,通過各種關系結識主考官,是當年的潛規則,但唐伯虎和與他同行的徐經卻被舉報了。為什么被舉報?此二人過于張揚,儼然擺出此次大考非我莫屬的派頭,有才華有名氣卻不懂低調,終被人抓住把柄。
這正是唐伯虎此后郁郁不得志的關鍵原因:交友不慎,為人輕狂。
當王陽明開始自己的官員生涯時,這場科場大案的處理結果也下來了:徐經、唐伯虎均遭削除仕籍,發充縣衙小吏使用。
相比于唐伯虎,科場春風得意的王陽明,卻隨即遭遇了更可怕的挫折,他所經歷過的磨難遠遠甚于唐伯虎,但他卻憑借強大的心志又獲得了成功。
王陽明所遭受的磨難,與當時權傾一時的大太監劉瑾脫離不了關系,當時大太監劉瑾大肆逮捕反對自己的大臣,時任正六品的兵部主事王陽明看不下去,上疏要求釋放這些正直的官員。但這封舉報信落到劉瑾手上,劉瑾大怒,假傳圣旨,結果王陽明被責40杖,貶謫至貴州龍場當驛丞。
王陽明拖著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身體,在前往貴州的路上,又遇到了劉瑾派來的殺手。王陽明假裝跳水自盡,最終躲過一劫。
同樣遭遇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即使王陽明遇此磨難,但他跟唐伯虎的表現完全不一樣。唐伯虎有一顆驕傲的心,他堅決不去干那個縣衙小吏。唐伯虎歸家后夫妻反目,自己消極頹廢,筑室“桃花塢”以自娛,從此開始玩世不恭、游戲人生。
王陽明有一顆強勁的心,既然被貶去貴州,那就去吧。他逃過刺客追殺,后來又在舟山遇到臺風,差點命喪海上,但仍然去上任了。當時貴州龍場“萬山叢薄,苗、僚雜居”,閉塞落后。他根據風俗教導當地人開化,受到民眾愛戴,就這樣扎下根來。
某一個晚上,在貴州龍場,習慣夜夜靜坐深思的王陽明突然大悟“格物致知”之道,高興得跳了起來,把睡著的仆人都驚醒了,史稱“龍場悟道”。
何必事事格物?不如關注內心。王陽明“心學”理論的核心是“知行合一,以致良知”,他曾對弟子說:“人人胸中各有個圣人,只自信不及,都自埋倒了。”強大的內心,能夠使一個人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直到成為圣賢。
在當時崇尚空談的團團迷霧之下,王陽明的學說,如同黑暗中熊熊燃燒的火炬,散發著穿透力極強的光芒。
人生的大磨難,別人強加的羞辱,卻成了王陽明成為圣賢的最后一道淬火的工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