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明佇立當場,周身仿若被一層無形的靜謐所籠罩,沉默得如同深邃的幽淵。劉伯溫的傳說,宛如一團濃重且壓抑的烏云,自遙遠的歷史深處翻涌而來,沉甸甸地在他的心頭盤踞不散。
回溯往昔,正是這份縈繞不去的影響,在那偏僻的貴州龍場,催生了他悟道的傳奇時刻,讓他于困境中覓得心靈的曙光。
然而此刻,這份往昔卻似化作了一副無形且沉重的枷鎖,緊緊束縛著他。他心中似有萬千思緒如洶涌的潮水般翻涌不息,可雙唇緊閉,只能將所有滾燙的話語狠狠咽回心底,在那無聲的寂靜中,與自己的內心展開一場激烈且無聲的交鋒。
張其金在一旁,整個人仿若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他的目光焦灼而急切,緊緊地注視著眼前這劍拔弩張的局勢,一刻也不敢松懈。瞧那劉伯溫,正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妙語連珠仿若山間奔騰不息的清泉,不斷從他口中涌出,盡顯一代太師的風采與謀略。
可再看王陽明,卻如同一尊木雕泥塑,靜靜地佇立在那里,全然沒了平日里心學家那種思想縱橫捭闔的風采,往昔揮毫潑墨書寫書信、在朝堂之上舌戰群儒時的豪邁之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僵局的出現,在張其金眼中,恰似要將那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的西施,親手推搡著送向他人的懷抱,如此情形,怎能不讓他心急如焚,內心的火焰熊熊燃燒,焦灼之感愈發強烈。
“劉太師,你當真愿意幫助奴家尋找伍子胥?”西施輕啟朱唇,聲音輕柔婉轉,恰似一縷春風,帶著絲絲縷縷的溫柔,緩緩拂過那靜謐無波的湖面,泛起層層漣漪。
“當然!本太師以人格擔保,必定竭盡全力,絕對幫你尋找到伍子胥。”劉伯溫昂首挺胸,話語擲地有聲,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仿若金口玉言,許下的承諾便一定會踐行。
西施聽聞,輕輕頷首,那動作看似平常,不過是微微低了低頭,卻讓張其金瞬間如墜冰窟,渾身寒意頓生。他不惜耗費無數心力、付出諸多代價才奪來的西施壺,難道就要這般輕易地落入劉赫杰之手?他滿心不甘,憤恨的目光掃向王陽明,可對方依舊木訥地佇立在原地,仿若被定身咒定住一般,對眼前這風云變幻的局勢無動于衷,絲毫沒有出手干預的跡象。
就在眾人都以為此事塵埃落定,大局將定之時,西施卻如同靈動的仙子,突然輕盈地轉身。她眸光璀璨如星,直直地凝視著王陽明,再次輕聲問道:“王先生,你也真愿意幫奴家尋找伍子胥?”
“必當盡力!”王陽明毫不猶豫,回答斬釘截鐵,字字仿若重錘,帶著千鈞之力,從他口中鏗鏘有力地吐出,盡顯堅定之意。
西施見此,嫣然一笑,那笑容仿若春日里漫山遍野綻放的繁花,明媚且燦爛,剎那間便點亮了整個時空。
一時間,月光似乎也沉醉在這笑容之中,原本皎潔的光輝都變得柔和黯淡;天邊的云霞,在這笑容的映襯下,也失了顏色,仿若自慚形穢。天地間的一切,在此刻都因這一抹笑容而黯然失色,萬物都仿若成了她的陪襯。
“說起來,奴家更相信心學家,而不信什么呼風喚雨,裝神弄鬼的人。”西施話語不疾不徐,聲音清脆卻又帶著幾分篤定,一字一句,如同重錘般敲擊在眾人心中,“一個人若連自己和家人都無法保全,又談何庇護他人?心學家將畢生所學毫無保留地奉獻給社會,心懷蒼生,心系天下,這樣的人才值得托付。奴家相信王先生,亦是這般心懷天下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