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光楠,實不相瞞,我知曉你對袁心怡的情意真摯無匹。”他抬起手背遮擋刺目的夕照,琥珀色瞳孔在陰影中泛起冷光,“然而,感情之事本就強求不得,況且她如今已是我心尖上的戀人。于情于理,我都有資格懇請你,莫要再在此處流連,更不必送花相擾。這獻花傳情的美事,理應由我來做才是。”尾音輕佻上揚,卻像淬了冰的匕首直刺對方軟肋。
施光楠攥著百合的指節驟然發白,花瓣簌簌落在玄關地毯上。他脖頸青筋暴起,喉結上下滾動發出野獸般的低吼:“一派胡言!少在這兒裝模作樣,你根本就不是她男朋友,以為能瞞得過我?”
施光楠顫抖的聲線里裹著三年來積攢的不甘,那些偷偷幫袁心怡修電腦、買早餐的時光,此刻都化作燒穿理智的火焰。
張其金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露出腕表表盤上跳動的陀飛輪,輕笑時唇角梨渦若隱若現:“呵呵,那你又能看出什么?”他忽然伸手將玄關處袁心怡的粉色羊毛披肩攏在臂彎,指尖還殘留著淡淡的茉莉香,“是看出我每天為她帶溫好的豆漿,還是看出她枕下藏著我們初遇時的電影票根?”
“你們相識才多久?袁心怡根本就不喜歡你,還厚著臉皮自稱是她男朋友,裝什么清高!”施光楠突然踹翻腳邊的青銅花架,瓷瓶碎裂的脆響驚飛了窗外的麻雀。
施光楠踉蹌著逼近,鏡片后的眼睛布滿血絲,“我為她做了多少事你知道嗎?她生理期痛得直不起腰,是我冒雨買藥!她畢業論文卡殼,是我通宵幫她查資料!”
“喜歡一個人,豈是用相識長短便能衡量的?”張其金退后半步靠在墻上,漫不經心地轉著銀戒,陽光在戒面折射出細碎光斑,“有些人即便相伴成長,也未必能觸動心弦;而有些人,僅僅一面之緣,便足以讓人傾心相待。所謂一見鐘情,便是如此,憑的是剎那間的心動,而非時光的累積。”
“我不信!你最近出盡風頭,屢次與大網紅夏雨婷陷入輿論風波,指不定你們之間還有不清不楚的關系。你這樣的人,哪配得上袁心怡?”施光楠抓起碎瓷片抵在掌心,鮮血順著紋路滲進地毯,“我調查過你,平日里你與袁心怡鮮少聯系,哪有戀人是這般模樣?別拿這蹩腳的借口來糊弄我。”
空氣凝滯成粘稠的琥珀。張其金突然輕笑出聲,緩步走到袁心怡身旁,微笑著說,“心怡,你瞧,他愣是不信。”
張其金溫熱的呼吸掃過她發燙的耳垂,“不如你親自向他說明我們的關系?”
袁心怡捏著裙擺的手指深深陷進天鵝絨面料,喉間泛起鐵銹味。窗外的晚霞不知何時變得血紅,將三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墻上。
袁心怡抬頭望向張其金眼底跳動的幽光,想起昨夜他發來的消息:“明天配合我演場戲,結束這場糾纏。”
“沒錯,張其金的確是我男朋友。”話音未落,施光楠手中的瓷片“當啷”墜地。
袁心怡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看著張其金唇角揚起得逞的弧度,突然覺得這場戲似乎從一開始就脫離了劇本。
“這下你聽到了吧,這可是她親口所言,總該相信了吧?”張其金攬住袁心怡肩膀的手微微收緊,掌心的溫度透過針織衫灼燒著她的皮膚。
“不!我絕不相信,你們就是在胡說八道!”施光楠突然掀翻茶幾,水果和雜志散落一地。他沖過來的瞬間,張其金猛地將袁心怡拽進懷里,后背重重撞在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