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龍薇的電話，張其金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他腳下踩著的深色地毯，是王筠柔上周才買的。
在購買時，王筠柔特意挑選了進口的羊毛材質這一款，此時張其金踩上去軟而無聲，卻絲毫按捺不住他胸腔里翻涌的情緒。
他從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到落地窗前，不過短短十米距離，他卻來來回回走了不下三十趟，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的外殼上。
五天后的昭通之行，不僅關乎量子虛無血靈珠，更關乎他能否在日益復雜的局勢中掌握主動權。
他走到窗邊，抬手推開半扇磨砂玻璃窗，傍晚的風裹挾著城市的喧囂與濕潤的水汽撲面而來。
樓下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車燈匯成兩條流動的光河，行人步履匆匆，便利店的暖光、寫字樓的冷光、小吃攤的煙火氣交織在一起，構成一幅鮮活的都市圖景。
可沒人知道，一場關乎量子力量的秘密角逐，即將在千里之外的昭通青龍洞拉開序幕。
南炎集團的舊怨未消，最近又和琦金國際的韓宏結了新仇，但這一切都被能夠去孟笑姝家的祖祠所掩蓋了。
張其金雙手撐在冰涼的窗沿上，目光望向遠處寫字樓頂端閃爍的led屏，心里像壓著一塊沉甸甸的石頭。
他深吸一口氣，將翻涌的思緒壓下，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屏幕亮起的瞬間，壁紙是卓依然帶著山區孩子們在溪邊玩耍時拍的照片。
照片里，卓依然穿著淡藍色連衣裙，扎著簡單的馬尾，笑容明媚得像山間的陽光。
兩個孩子圍著她，一個舉著剛摘的野雛菊，一個捧著溪水嬉鬧，光斑透過樹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得讓人舍不得移開目光。
張其金的指尖輕輕拂過屏幕上卓依然的笑臉，撥通了她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瞬間，那頭傳來清脆的鳥鳴聲，像是幾只山雀在窗外的老槐樹上放聲啼叫，夾雜著孩子們稚嫩的嬉鬧聲。
有個小男孩的聲音脆生生地喊：“卓老師，你看我寫的‘山’字，比昨天好看多啦！”
還有個小女孩咯咯地笑著，說：“卓老師，我要把這只紙鶴送給張叔叔，等他來的時候給他！”
卓依然的聲音帶著幾分雀躍，像被陽光曬暖的泉水，清澈又溫柔：“其金，你怎么這會兒打電話啦？我剛跟孩子們上完第一節識字課，你都不知道，他們今天特別乖。小宇以前坐不住三分鐘，今天居然安安靜靜地把‘山’‘水’‘人’三個字各寫了十遍，還拉著我問‘張叔叔什么時候來教我們疊紙飛機’呢！”
張其金靠在窗邊，聽著這溫暖的聲音，緊繃了一整天的神經漸漸放松，連帶著剛才因思考危機而緊鎖的眉頭也緩緩舒展開。
他柔聲道：“那就好，你別太累了。孩子們精力旺盛，要是覺得應付不過來，就跟村里的志愿者多搭把手。對了，我下周六要去昭通一趟，處理點私事，大概要待好幾天。等事情辦完，我看看能不能繞路去山里看你和孩子們，到時候給他們帶新的畫筆和故事書。”
電話那頭的卓依然立刻歡呼起來，聲音里滿是期待：“真的嗎？太好了！那我就等著你了。”
掛電話前，卓依然又反復叮囑了好幾句，從“早晚溫差大記得帶外套”到“隨身攜帶腸胃藥以防水土不服”，事無巨細，像極了叮囑遠行丈夫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