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晚,夜幕降臨。
“護士姐姐,請問這里有鉛筆么,我想畫畫。”
顧言舟坐在床邊,抬著頭看著面無表情的護士,清澈的琥珀色眼眸里滿是期盼,讓人根本無法產生拒絕他的想法。
護士似乎不為所動,沉默地拉著推車離開了病房。
顧言舟忍不住嘆了口氣,果然他還是不適合用這種方法。
只是他沒想到過了一會兒,那名護士再次推門而入,手里正拿著一袋繪畫工具。
在離開前,那名護士拋下了一句話:“不要弄傷自己。”
顧言舟從一袋繪畫工具里找到了一根已經削好的鉛筆后,再拿出從林若那里拿到的小本子。
小本子里有明顯撕過的痕跡,應該是在林若被抓回來后,那些證據就被立刻銷毀。
但只要在紙上寫過,多少會留下字跡。
顧言舟用鉛筆在紙上涂畫著,殘留的字跡在黑色中逐漸顯露。
【2656年7月
這是我進入七號精神病院的第一個月,這里對患者的管理模式極其嚴格,有規定的時間表,且給患者服用不知名的鎮靜藥品,看來我得找機會去藥房看看情況。】
【2656年7月
同月,這所精神病院每隔兩天就會給患者檢查身體,我進入了八樓的檢查室,雖然這里的環境并不好,但檢查室的醫療設備對比大醫院來說并不差。】
顧言舟捕捉到里面的信息,原來真正的檢查室在八樓,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搬到了二樓。
或許他要找機會去八樓看看。
【2656年8月
我沒有找到藥品的來源,也沒有發現藥房在哪,這里對待患者的治療方式很不對勁,直到我晚上發現那些患者竟然會……,我被嚇得趕緊回到自己的病房!】
這段話中最重要的線索根本看不清。
讓人不禁疑惑,晚上那些患者到底會發生什么變化,才會讓林若這么害怕。
再翻頁,即使再怎么涂畫,后面也沒沒有其他線索。
或許是那些人過于嚴謹,留下并不算重要的線索后,將后面更重要的證據,不管有沒有寫字也全部撕掉,以防有人用這種方式來發現這些東西。
他將小本子收了起來,在素描本上作畫。
過了一會兒,他的背部靠在了一個堅硬的胸膛上,鼻翼間縈繞著一股清新的薄荷味道。
潮濕的呼吸聲在耳邊無限放大,讓顧言舟身體微微僵住。
“阿言在畫什么呢?”蕭寒云問道。
他似乎整個人都被蕭寒云的圈在懷里,即使他的身形并不嬌小。
這是一種很有壓迫性的姿態,毫不客氣地入侵了屬于顧言舟的領地。
但顧言舟卻面不改色,只是將手中的素描本舉起來,畫著的內容卻讓蕭寒云微愣。
素描本中畫著的人物正是蕭寒云,只是不同于他此刻陰鷙幽深的眼眸,畫中的他眼眸平靜而溫柔,像極了他工作證上的模樣。
蕭寒云將下巴擱在顧言舟的肩上,“阿言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
顧言舟語氣誠懇地說道:“我覺得你應該是這樣的人。”
他畫的正是蕭寒云工作證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