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合的鐘聲恰在此時敲響,渾厚悠長的鐘鳴聲穿透戰場,驚飛了樹梢的寒鴉。
李思安感覺右臂傳來劇痛,仿佛有千萬根鋼針在骨縫間游走,銀槍幾乎脫手。
他咬牙使出看家絕技\"流云穿月\",這是李家槍法中以巧破力的絕招,槍尖在沙幕中連點七次,快若流星,每次都精準刺中魏章槍桿的同一位置。
玄鐵槍的旋轉終于出現片刻停滯,沙塵簌簌落下,露出魏章緊繃的下頜線。
李思安眼中寒光暴射,銀槍如白虹貫日,帶著破空之聲直取對方眉心,槍尖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寒芒。
千鈞一發之際,魏章突然松開右手。
玄鐵槍在離心力作用下繼續旋轉,帶起的氣流卷起更多沙塵,左手卻已如閃電般握住槍尾月牙鏟。
他整個人向后仰倒,幾乎與馬背平行,月牙鏟劃出半圓弧光,帶著沉悶的破空聲,正好架住李思安的致命一擊。
兩柄長槍在半空僵持,槍桿彎曲成危險的弧度,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仿佛隨時都會斷裂。
\"認輸吧。\"
魏章的聲音從甲胄下傳來,帶著金屬摩擦的沙啞,如同砂紙磨過鐵器,\"你的右臂撐不過三息。\"
李思安的銀槍突然爆發出最后的光華,這是他以精血為引的拼命招數,槍尖在對方護心鏡上擦出刺目火花,火星四濺中,魏章的玄鐵甲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痕。
魏章瞳孔微縮,卻見那抹銀光突然折向下方——李思安竟在最后關頭松手棄槍,整個人從馬背上騰空而起,雙腳連續踢向對方胸口,腿風凌厲如刀。
玄鐵甲發出沉悶的撞擊聲,魏章在馬背上晃了晃,月牙鏟卻已順勢劃出。
李思安感覺腰間一涼,衣甲被劃開三寸裂口,皮膚上滲出細密血珠,如同紅梅綻放在雪地。
他落地時一個踉蹌,單膝跪在沙地上,抬頭時正對上魏章冰冷的眼神,那眼神如同深潭,讓人不寒而栗。
\"你輸了。\"
魏章的玄鐵槍插在兩人之間,槍桿入地三寸,沙土在槍身周圍形成微型漩渦,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
看臺上沉默片刻,突然爆發出海嘯般的歡呼,老兵們紛紛捶打胸甲,發出震天的聲響。
李思安盯著地上那柄銀槍,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血沫飛濺,在夕陽下劃出凄美的弧線。
\"好個魏章!\"
他扯下殘破的護心鏡扔向空中,護心鏡在空中翻滾著,折射出最后的光芒,\"三年后的今天,我必取你項上人頭!\"
魏章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拔出長槍,動作沉穩而有力。
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玄鐵槍上的血跡正順著槍槽緩緩滴落,在沙地上綻開朵朵紅梅,如同盛開的死亡之花。
當值裁判舉旗宣布結果時,他已調轉馬頭,槍尖在地面劃出筆直的線,仿佛在沙盤上刻下新的戰書,也刻下了兩人之間無法化解的恩怨。
......
演武場中,黃沙漫漫,似一片金色的海洋在烈日下翻涌。
熾熱的陽光如金色的絲線,從湛藍如寶石般的天幕上傾灑而下,均勻地灑落在每一寸土地上,將整個場地烘烤得熱氣騰騰,仿佛連空氣都被點燃,微微扭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