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心中一緊,裝作漫不經心地道:“那定是你沒注意。”等藥汁將鮮草浸透,煮了一段時間后這才小心翼翼地取下藥罐,將藥汁倒出好大一碗端到弦木面前。
弦木千恩萬謝地接過湊到床前,輕輕撬開朱常洵的嘴巴,用小勺細致地喂到嘴中,端碗的手被炙熱的藥汁燙得泛紅,但他卻渾然不覺,待將一碗藥全數喂到朱常洵嘴中,為他擦干凈嘴角這才道:“不知要等何時才能蘇醒?”
谷雨可不敢輕易回答,只是含糊道:“人體各異,并無定律。但陳太醫妙手回春,藥劑入腹相信不久后便可蘇醒。”
“如此,多謝。”弦木畢恭畢敬地施禮。
谷雨告辭出府,在陸忠的指引下趕赴下一處,忙了小半時辰才分發完畢,回到朱常洛府門前,他忽然捂住自己的肚子,面露痛苦之色。陸忠道:“怎么了?”
谷雨道:“想是一路跑得急了,腹中疼痛難忍,不知茅廁怎么走?”
“那邊。”陸忠不疑有他,指了個方向。
谷雨將藥箱交到他手上:“勞煩幫我帶回去。”捂著肚子一路小跑著去了。他循著小路摸索到茅廁一溜煙鉆了進去,側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慢慢地探出了頭。待確認周遭無人后輕手輕腳地走了出來,慢慢向后院摸去。
他已見識過諸王府中的結構,心中多番比較,大致摸索出個規律,每府三進到五進不等,每進廂房書房結構,伙房花房大抵相同。他躡手躡腳向里院摸去,如今府中的護衛大多聚集在最后一進院子,而下人則被關在自己房中,此命令出自陸忠,他擔心人員流動導致疫病泛濫,除了必須外出走動之人外其他一律回房,不得擅動。
如此安排正方便谷雨行事,他也不知道要找些什么,但王公公與那位趙先生的關系總令他如鯁在喉,對于這位大殿下總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那種失去方向感的不安感在夜色中漸漸發酵,讓他無論如何都要走這一趟。
他摸索了兩進院子,除了房中或酣睡不醒或彷徨失措的奴仆之外再未有其他發現,再往前走就是朱常洛所在的院落,已能遠遠看到門前透出的光亮,他不禁有些泄氣,心道:“難道那王公公引薦趙先生進太醫院當真是巧合?如果兩人私下沒有齷齪勾當,為何王公公甘冒奇險,或者只是那姓趙的賄賂王公公只為了走私太醫院中的名貴藥材從中牟利?”
正在遲疑間忽然空氣中隱隱飄來一陣若有若無的臭味,他身處之地是下風口,那臭味若有若無自遠處飄來,他猛地吸了吸鼻子,抬頭四下張望,視線漸漸鎖定在正房之后,臭味似乎便是從那里傳來的,那是哪里?
谷雨疑竇叢生,若循大路前去不免要經過院子,陸忠及貼身奴才等人就候在院中,少不得一番口舌。谷雨張目四顧見貼墻處有一座假山,他咬了咬牙手腳并用攀了上去,那假山之上怪石嶙峋,邊緣處異常尖銳,暗面更有青苔難以著手,谷雨疼得齜牙咧嘴好容易攀到假山頂,躲在巨石后向院中窺探,陸忠站在門前徘徊,士兵與下人恭謹地站在他的身后。
再看看墻頭寬度不足一尺,想要沿著墻頭過去勉強可行,可院中陸忠所帶禁衛敏銳機警,想要躲過這些人的注意實在困難,正在猶豫之際,忽聽門外傳來一聲:“陸將軍,又有悍匪進犯!”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