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老頭嘟囔道:“我自己辦的缺德事,又有什么好的,難道還嫌我丟人丟的不夠嗎?”瞥了夏姜一眼,目光中頗有埋怨之意。
夏姜站在門口,垂下眼瞼,委屈地兩眼通紅。
“你既然決定要,又何必推三阻四?”周圍干咳了一聲:“夏郎中為你鳴不平,你倒端起架子來了,你不也行,我將谷雨叫過來,你和他吧。”
“別別,給老朽留點臉面吧,”關老頭忙不迭告饒,他在谷雨面前是有長輩的矜持的:“你這子脾氣跟炮仗似的,這么多年也不知道改一改。”
苦嘆一聲將昨夜在祭酒家中參加文會,飲酒過量以致昏迷不醒的事情了,待到第二醒來之后舌頭就不利索了,吭吭哧哧完,蒼老的臉像跌入了染缸,紅得嬌艷欲滴。
“老夫一輩子謹守本分,從未逾矩,上對得起蒼,下對得起厚土,沒想到老了老了,反倒做下這等下流無恥之事,讓我如何見人吶。”到此處悲從中來,哇一聲哭將出來。
把周圍和夏姜嚇了一跳,再看關老頭老淚縱橫,表情痛苦,忽然抬頭猛力捶打自己的腦袋:“無恥的登徒子,你愧對圣人教誨,愧對祭酒大人,更連累了那無辜的女子,你怎么還有臉活著!”
周圍一個箭步上前,將關老頭手腕抓住,關老頭拼命掙扎:“放開,讓我死了算了!”
周圍哪敢放手,反倒抓得更緊了:“你這糊涂老兒,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你急得什么?”
夏姜回過神來,走上前勸道:“老人家,我覺得周捕頭得對,我們都相信你。”
關老頭為人端方,一輩子秉持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的十六字真言,自問克己復禮,從未昧過良心,這件事對他的沖擊實在太大,令他竟產生了幻滅的念頭。
關老頭道:“是我的錯便是我的錯,用不著你們為我粉飾。”
周圍氣道:“你和那女子能發生什么?你不知道自己多大歲數了嗎,在醉酒過量的情況下,即便有那心思,那個...也沒那個力氣去做那事是不是?”
關老頭氣急敗壞地道:“兔崽子,你的什么混賬話?!”
周圍尷尬地咧咧嘴:“你可記得誰將你扶到了客房?睡下的時候可有別人在?你既然喝醉了酒,又如何能爬到人家床上?”
“這...”關老頭一問三不知。
周圍冷冷地道:“這件事即便發生在谷雨身上,我都不會驚訝。但是卻偏巧發生在你身上,我看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四哥!”夏姜氣得滿臉通紅。
周圍才發覺自己錯了話,作勢在自己嘴上拍了一記,陪著笑臉:“話得快了,腦子沒追上。”他長得滿臉橫肉,卻意陪笑,卻也是有兩分滑稽的。
那邊廂關老頭也不似方才那般激動,抽泣道:“即便我不記得又怎樣,我和她畢竟睡在一張床上,祭酒大人得在理,即便我信,你們信,其他人呢?”
周圍板起臉:“關老頭,我沒親眼得見,無法給你答案,但這件事確實有不通的地方,因此不可妄下定論。”
關老頭苦嘆一聲,耷拉下腦袋不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