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董心五趕到的時候,現場已被周圍封鎖,五城兵馬司手拉手隔絕了湊熱鬧的人群,董心五費力地從人群外擠了進來,女子的哭聲首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循聲望去,只見一名婦人正趴在死者身上痛哭流涕。
董心五看了看那男子的尸體,又看了看他身邊散落的金銀,倒抽一口涼氣:“對方終于忍不住開殺戒了嗎?”
周圍表情凝重:“看來是這樣的。”
偷盜是一回事,殺人則是另一回事,董心五意識到事情正在向眾人最不想看到的方向發展:“可留下了活口?”
周圍搖了搖頭,指著先前那名與自己纏斗的悍匪:“這人是我格斃的,另一人嘛,趁亂脫逃,如今已不知去向。”
董心五一驚,那女子抹了把眼淚,走到董心五面前一躬到地:“求董捕頭給我家相公做主。”
周圍疑道:“你認得我師傅?”
女子兩眼紅腫,聲音顫抖帶著哭腔:“我家相公在刑部任職,時常與我起董捕頭。”
“你相公是做官的?”周圍與董心五相視一眼,無比震驚。
女子點點頭:“這廂來。”做了個請勢,將兩人引到人群之外,兩名家丁打扮的男子連忙上前,當先引路。幾人轉了兩條巷子,走進了一戶人家,院落干凈整潔,還有三五名仆從驚魂未定地站在屋檐下,幾人身上血跡斑斑,見女子到來慌忙迎上前:“主母。”
女子擺了擺手,將董心五和周圍帶到臥房之中,室內櫥柜東倒西歪,一片狼藉。
女子怔怔流下淚來:“我家相公名叫徐明朗,是刑部福建清吏司的郎鄭”
周圍臉色愈發難看,清吏司郎中是正五品的官員,在刑部的職權僅次于刑部尚書及刑部侍郎,確保各省司法事務的有序進行,可以是刑部的實權人物。
那女子繼續道:“我相公忙了半月有余,好容易盼得一休沐,沒想到兩名惡賊強行闖入,我家中仆從不懂拳腳功夫,相公便上前與之理論,反被二賊追殺,枉丟了性命...”到此處淚水漣漣,幾度哽咽,再也不下去了。
周圍皺起眉頭,掃視著亂糟糟的屋中:“那二賊闖入的時候,你夫妻在屋中嗎?”
女子搖了搖頭:“我和相公在后院,那兩名賊人不知從哪里溜入了府中,正在房中翻查之際,被我府中下人發現,驚叫示警,我和相公才從后院急匆匆趕了來。”
周圍蹲下身子,將首飾盒撿起,將其中的金簪手鐲展示給董心五看:“看來兩人也慌了神,并沒有取走所有的財物。”
女子抹了把淚:“我常聽相公提起,董捕頭是京城的定海神針,關于您的軼事我也聽了不少,知道您是個有本事的,如今我相公慘死,還望您盡快抓到兇手,以慰我相公在之靈。”
兩人一臉沉重地從徐明朗家中走出,董心五站在巷口,沉吟道:“死了官員,品級還不低,府尹大人怕是要麻煩了。”
周圍低聲道:“師傅,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你可知道那賊人是何處來的?”
董心五打量著他:“什么意思?”
周圍牙疼似地吸了口涼氣:“朝寨。”
“什...什么?”董心五一時間沒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