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除了道謝,谷雨也說不出什么。
牡丹歪著腦袋打量著谷雨和王詩涵:“你二人當真古怪,女子氣質不凡,男子彬彬有禮,若天下的賊都像你們一般,那就太平了。”
谷雨張了張嘴,他鬧不清這牡丹平靜的語氣下是貶還是揚,低頭三兩口吃完了飯,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底朝天磕出幾個銅板,還有一錠碎銀,這是他所有的錢財,他往牡丹手中一拍:“夠做你的恩客嗎?”
“你...”牡丹傻了。
王詩涵柳眉倒豎,一巴掌拍在谷雨的腦門上,谷雨猝不及防,“哎喲”一聲叫了出來:“你做什么?!”
王詩涵氣道:“飽暖思淫欲嗎?谷雨,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牡丹將銅錢在手中墊了墊:“也不是不行,只要你付得起錢,我有什么理由拒絕。”
谷雨苦笑道:“牡丹,你聽我把話說完。我知道你下午要繼續做生意,可我二人深陷重圍,無處可去,想在此處待到晚上再行動,這期間的損失,我來賠你。另外老鴇若是不見你接待客人定然也會生疑,鬧將起來只會對我們不利,這筆錢對她至少有個交待。”
“原來如此。”牡丹和王詩涵暗道一聲。
牡丹見王詩涵明顯松了口氣,笑道:“真遺憾。”
王詩涵眉毛再次立起來:“你遺憾什么?”
牡丹不理她,向谷雨道:“我去將這錢交給媽媽。”將水桶提起,推門走了出去。
王詩涵氣結:“她遺憾什么?”
谷雨好笑地搖了搖頭,王詩涵打眼一瞟,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笑什么笑,你也遺憾是不是?”
“哪兒跟哪兒啊?”谷雨走到墻角緩緩坐下來,兩腿盤起,兩眼閉上:“歇歇吧,如果你想活著出去的話。”
王詩涵打量著他,拳頭舉起來,在半空中狠狠晃了晃。
屋子里多了飯菜的味道,午后陽光熱烈,屋內的氣味渾濁不堪,直往鼻孔里鉆,王詩涵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胸腹氣悶,她在屋中轉了兩圈,見那宏達已貼著墻根睡著了,不覺也有些犯困,歪在床上等待著牡丹,沒想到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眼皮越來越沉重,身子一歪沉沉睡去。
牡丹揣著銀子,提著水桶走出不遠,忽地停下腳步,回頭看向緊閉的屋門,她的臉上陰晴不定。
片刻后她走向后門,將門輕輕推開走到院中,先將水桶放在門側,穿過小院走到院門口,然后走了出去,后巷中空無一人。她沿著墻根快走幾步,在另一扇院門后停下,那門忽地打開了,露出一張年輕男子的臉,他探出頭來向左右看了看,這才走出來,反手將門帶上,低聲道:“那兩個賊走了嗎?”
他年紀與牡丹相仿,長得膀大腰圓,絡腮胡子看起來不常打理,顯得有些凌亂,露出的右臂紋著一只虎頭。
牡丹搖了搖頭,那男子氣道:“方才便與你說過,這件事早該交給我,他們是賊,哪有善罷甘休的時候,我領著弟兄過去,量他們也不敢反抗。”
牡丹道:“四郎,你別沖動,那男子帶著刀呢,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么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