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航說了位置,夏姜倒比他先記下,趙一航想了想,取過紙筆刷刷點點繪了張草圖,將位置標記清楚,交給小次郎。又取過一張紙來寫了行字,從腰間取出印章蓋上名字,交給夏姜:“將這張紙交給掌柜,他便知道你是我趙某的朋友,絕不會虧待了你。”
“多謝。”夏姜收在懷中,手掌拿出來時已將谷雨先前繪制的王府布局圖夾在指間,遞給了趙一航。
趙一航接過,看向谷雨:“我看小谷捕頭也不是此道中人,不如陪我喝茶閑話,如何?”
問的卻是夏姜,夏姜沒有猶豫:“我自己便成。”向花廳外走去。
趙一航向小次郎道:“保護好夏姑娘。”
“是。”小次郎和另一名殺手追著夏姜的背影一溜煙去了。
谷雨若有所思地看著花廳外的院子,深秋的陽光即便再刺眼也始終帶著一份凜冽,院子里泛黃的樹木即便沐浴陽光,也不會令谷雨感到絲毫暖意,半晌后才意識到趙一航在聚精會神地觀察著他,他皺了皺眉頭:“趙先生不該派人去王府嗎?”
趙一航搖了搖頭:“此刻王府已被錦衣衛包圍,白天去無異于送死,只能在夜晚潛入府中一探究竟。”
谷雨嘆了口氣,表情變得痛苦不堪。
趙一航忽地笑了:“原本以為小谷捕頭能享盡齊人之福,但經此一事你和王小姐再無可能了。”
谷雨嘴角神經質般抽動了一下,他的目光漸漸被仇恨填滿。
皇宮,周青柏快步走入御書房:“參見陛下。”
萬歷將手中的書合上,看向一旁的陳矩,陳矩讀懂了萬歷目光中的意思,抿嘴笑了笑。
萬歷的視線落在周青柏的頭頂,不知為何暗中松了一口氣,輕聲道:“起來吧。”
周青柏早在路上便已組織好措辭:“微臣回去后嚴格審訊董心五一干人等,但對方始終沒有透露谷雨的下落,不過微臣倒是因此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哦?”萬歷的目光中意味深長。
周青柏看到萬歷的表情便明白了,這位聰明的皇帝果然已將線索拼湊了出來,心道萬幸:“為何田豆豆的人要對谷雨窮追不舍?”
萬歷仿佛很感興趣:“你倒是說說看?”
周青柏提高了聲音:“微臣懷疑谷雨根本就沒把東西交給田豆豆,他們原本就不是一個陣營的人,想必谷雨也是在皇宮中才察覺到幕后主使便是田豆豆。他是個聰明人,知道手里的東西若是交給錯誤的人,只會釀出塌天大禍,所以便從田豆豆的掌握中溜走。”
“所以呢?”萬歷不置可否地道,他擁有的智慧可以將任何人輕易玩弄于骨掌,這無疑讓周青柏的壓力劇增,他舔了舔嘴唇:“既然田豆豆的目標是谷雨,那我們只要抓到谷雨,田豆豆自然也會出現,咱們只需張開口袋,便能教這廝自投羅網。”
萬歷身子前傾:“聽起來倒是可行,只是京城這么大,谷雨不過滄海一粟,怎么找到他呢?”
周青柏垂下眼瞼:“董心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