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姜既然出聲示警,卻又消失了蹤影,想必正是被這輛馬車載走了,車上不知還有什么人,目的地又是何處?
他又將那張紙條翻了出來,紙上墨跡斑斑,他攤開手掌,只見手指上沾了不少墨跡,他厭惡地在褲腿上抹了抹。
一個念頭穿過腦際,彭宇忽地停下了動作,他再次舉起手舉到眼前,伸鼻子聞了聞,依舊能嗅到一股淡淡的墨香,他的眼睛漸漸變得明亮。
“夏姜!”谷雨從椅中一躍而起,怒視著小次郎:“你對她做了什么?!”從小次郎手中搶過夏姜。
小次郎冷冷地道:“那就要問她了。”
“夏郎中!”谷雨見她雙眼緊閉,臉色慘白,嚇得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探手摸到她的脈搏,卻發現脈象平穩,他伸出拇指掐住夏姜的人中:“夏郎中,醒來!”
夏姜嚶嚀一聲,睜開眼睛。
谷雨一屁股坐倒在地,長出了一口氣:“你可嚇死我了。”
趙先生背著手站在兩人身后:“看來夏姑娘不僅是個固執的人,還是個不甘于屈服的人對嗎?”
小次郎嘴角露出獰笑:“她想跑,不過我們發現得及時。”他兩人在綢緞莊外監視,半天不見夏姜的動靜,心下自然生疑,不容分說提刀便闖,兩人沖到倉庫之時,正趕上貨架傾覆,夏姜急于脫身,哪還敢遲疑,當即便將人拿下。
他將事情描述一番,末了又疑惑地道:“你為何與綢緞莊的人起了爭執?唔...那綢緞莊也有些古怪。”
趙先生笑道:“那就要問夏姑娘了。”
夏姜低頭無語,不作回應。
谷雨將她扶起:“我們可以去歇息了嗎?”
趙先生做了個請勢:“稍安勿躁,時候到了我便放你們兩人重歸自由。”
谷雨淡淡地道:“希望你說到做到。”
野間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那綢緞莊離此遠嗎?”
“怕什么,我和那掌柜不過泛泛之交,官府再是精明也查不到咱們頭上。”趙先生掏出那張王府布局圖,遞給了野間:“記住,小心行事,一旦發覺有何不妥立即撤退,咱們兵行險著,走的都是獨木橋,容不得半點閃失。”
野間接了過去,向羅慶使了個眼色,兩人向門外走去。
回到房間谷雨將夏姜放到床上,關切地道:“有沒有傷到哪里?”
夏姜將他拉住:“你別搗亂,安靜坐著。”
谷雨撓撓頭,狐疑地打量著夏姜。
面前的姑娘灰頭土臉,衣衫散亂,但兩只眼睛亮晶晶的,鬧不清這夏郎中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他有個長處,他可以安安靜靜地陪著她等。他坐在夏姜身旁,兩手環抱,不多時竟有了睡意,腦袋一點一點,像個磕頭蟲。
夏姜瞧得好笑,揚起巴掌在他額頭上拍了一記。
谷雨當即便是一激靈:“賊來了嗎?”
門外腳步聲響起,夏姜笑容收斂,沉聲道:“賊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