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參加這些工作才能賺多少錢?我要的是現錢!現錢!不是說以后的發展潛力有多大。”呂謙的說法很現實,因為他家的老媽還等著他賺錢續命呢。這藥是一天都不能停。
“我媽的病醫生說了,只要藥不斷還能活二十年。要是藥斷了,三個月就沒救了。小郭,你家的情況也一般吧。”
“嗯,也是和你一樣農村的。父母在家種田,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藥念書。現在每個月打五千塊給父母,讓他們生活。還要給在省城念高中的弟弟妹妹每個月一些生活費。在我們小縣城不行的,高中根本考不到好大學。兩個人去省城讀書辦理戶口花了我五十多萬。”郭?黑平淡的說著這些。
“是了,我記得有段時間你都不出來和我們一起聚餐吃飯,每天就去便利店買便當吃。那時候就把錢全花完了吧?”呂謙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郭?黑點點頭:“是的,那個時候把錢全部給了幫我弟弟妹妹掛靠戶口的人了,好在錢沒白花。現在他們也還很爭氣,讀書成績很好。比我這個沒什么用的哥哥有出息。”
“是啊,以后讀書出來找一個正經工作怎么著也比我們強。我們這做一天算一天啊。你聽說之前那四個來淮海后就沒有下文的同事了吧。”呂謙說的是廖耀坤等四人。
郭?黑會意的點頭說道:“是的,當然很清楚。”
“所以,我們也要為以后考慮啊。要是有一天我們說沒就沒得話怎么辦呢?我媽還要吃二十年藥,還有二十年的生活費,到時候誰來給?你的弟弟妹妹還在讀書,等他們大學畢業找到工作最少還有六年。如果我們沒那么長的時間怎么辦?”呂謙喝了一口酒,語氣逐漸沉重起來。
他的心里已經有了一些心思,而郭?黑卻按住了他的肩膀搖了搖頭:“明天聽胡蘆哥的。”
呂謙張了張嘴,但是沒有說什么。只是長嘆了一聲。兩人一頓烤串吃完,結賬一百五十元,在淮海享受這樣一頓燒烤只花這么點錢已經是非常便宜的享受了。
“老板烤的挺好,下次還來你這吃。”呂謙和郭?黑是這個小攤子的常客了,這幾年在這里吃了不少烤串了,他們和老板也算熟悉了。
而今天這個熟悉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比以往更加的蒼老了。雖然只是四十五歲但是皺紋已經爬滿了他一臉。笑起來一臉褶子略帶苦澀:“以后可能沒得吃了。”
“怎么?”
“淮海市在趕人了。我們這些外地人都在趕,尤其是我這沒有正經工作的。現在城管也抓的越來越嚴了。我可能下個月就不做這個了。”
“那你在淮海做什么啊?”
“可能不在淮海了。除了燒烤我也不會別的手藝了,進工廠一樣幸苦,賺的比燒烤還少。根本不夠養活我一家四口。以后可能和老鄉去其他城市做燒烤吧。”
“干嘛不會老家呢?你這手藝在老家烤也行啊!”
“老家人收入低。人均工資才兩千多不到三千。和你們這樣兩個人一頓吃一百五十塊的燒烤的人在老家太少了。大家都在想辦法存錢買房子呢,我們縣城一平米房價都賣到六千了。我只有在大城市賣燒烤才能賺到錢啊。”
“以后可能大城市都會越抓越嚴啊。以后流動地攤不好做啊。那時候怎么辦啊老板?”
中年人笑了笑皺紋一臉:“到時候再說吧。”
郭?黑和呂謙離開了小攤,走過路口看見一個垃圾桶,呂謙突然發怒。碰!他一腳狠狠的踢在了路邊的垃圾桶上,金屬制作的垃圾筒瞬間被他直接踢爆。而這樣呂謙還不解氣,他不斷的踢打著垃圾桶。郭?黑沒有阻止他,因為他自己也莫名的覺得有點窩火。
他只能低聲的說了一聲:“活在這個年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