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何不愿意走?"
武媚斂去笑容,鄭重的道:"他之所以不愿意離去,就是為了防止我們母子在你父皇駕崩之后束甲相攻。"
說罷武媚又贊嘆的道:"這世上總是有一些人愿意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填補一些看似無法避免的深坑,愿意拿自己的人頭去消弭一些殺孽。
這讓你我母子,以及云初這樣的人顯得不怎么像人,在我們三個人看來,洛陽只是一座地圖上的城池,城里面的百姓不過是棋盤上的一些棋子。
地圖上的城池只需揮揮手,就可灰飛煙滅,棋盤上的棋子在勝負手的時候無足輕重,我們只想要棋盤上更多的空格。
狄仁杰不一樣,他與云初,溫柔算是生死之交,可惜,在洛陽百萬生靈即將遭受滅頂之災的時候,狄仁杰打算為這百萬生靈出一份力。
他不想讓洛陽遭受戰火的傷害,為此,他準備死守洛陽,不讓外邊的一兵一卒進入洛陽。
太子,你是知道的,母后經營洛陽十余年,一旦讓你的大軍進入洛陽,你若是想要一個完整的洛陽,就一定要把洛陽重新清理一遍。
這么多年以來,母后在洛陽施恩已久,城里的人就算不是母后的親信,也還是有不少愿意為母后作戰的人,他們既是母后的人,也同樣是大唐的百姓,怎么?你想殺光他們?"
李弘死死的盯著武媚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武媚嘆息一聲道:
"且看虎牢關一戰結果如何。"
李弘道:
"母后就不能退讓一下嗎?畢竟,這江山終究是要傳到兒子手中的。"
武媚笑道:
"母后自從離開了感業寺,就知曉一個道理。人吶,進一步千難萬難,哪里有后退的余地呢。"
李弘掃視了一下松濤殿的武士,發現這里面的人對自己好像并不怎么友好,就氣沖沖的轉身離開了。
云初喘著粗氣,把新羅降將葛文林的尸體從馬槊上抖掉,再看看身后稀稀疏疏的護衛,對粘滿血的殷二虎道:
"殺不動了,是嗎?"
殷二虎低垂著腦袋道:"火槍擊破的都是唐軍腦殼,一個兩個無所謂,人數多了,就難免……"
云初嘆息一聲道:"這都是我的錯,總是告訴你們天下袍澤是一家的屁話,最后把自己人給坑了。"
殷二虎瞅著匍匐在地且層層疊疊的唐軍尸體,對云初道:"君侯,我們一定要見陛下嗎?"
云初苦澀的道:"他必須死在洛陽,而不是死在九成宮,或者別的地方,否則死的人只會更多。"
說罷,云初抖掉馬槊紅纓上的血,縱馬繼續向前。
有時候國家太強大也不是一件好事,隨隨便便出來的一個破爛降將領著一群不知所謂卻裝備精良的部下,只是用了一點上不得臺面的計謀,就差點將云初這個天下第一猛將誅殺在現場。
其實這個時候,云初真的很想調頭就走,皇后跟太子停尸不顧束甲相攻關乎自己屁事,大唐的江山社稷現在是李氏的,他們都不心疼那些將士跟百姓,自己一個外人過度的參與真的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可是一想到狄仁杰寫給自己的離別詩,著實是硬不下這個心腸。
云初有時候都想不通,長安卑鄙三人組中間,居然能出現一個以天下為己任的圣人。
梁英控制的河東兵馬跟太子六率合兵一處,就要跟皇后的河北鎮雄兵在虎牢之地放馬血戰一場,以大唐府兵的德行,必定會把洛陽當成自己發泄血戰之后的游樂場。
看來,越是到了緊要關頭,當權者就越是不要臉,連停尸不顧束甲相攻的事情都能干的出來。
云初瞅著不遠處的涼風殿,由衷的希望李治還能再堅持堅持。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