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皇帝的臉上清灰一片,鼻翼不停的地煽動著,透露出主人的不平靜。
只是一個下等縣的暴亂罷了,倒不至于讓他這個九五至尊產生慌亂。
他更多的是被打臉的憤怒。
河南郡是什么地方?
這是曾經發生過民變的地方,在上次平叛后,河南郡的官員體系全都被梳理了一遍。
這也是為什么年輕皇帝敢放心從河南郡調兵到廣德府的原因。
沒有那些搗亂的官員拖后腿,自己又給河南郡的百姓們分田地免稅收,他們憑什么造反?怎么敢造反?!
人心不足蛇吞象!賤民就是賤民!
年輕皇帝臉色陰沉如水,腮幫子肌肉鼓起:“說!怎么回事!”
河南郡刺史丁澤在奏折里說的很詳細。
河南郡大雪不停,不少房屋被大雪壓垮,凍死者十之二三。
剛下大雪時,河南郡上下并沒有把此次大雪當回事。
由于河南郡通判孔維要奉旨帶兵去廣德府,這幾萬大兵自然是要準備糧草的。
士兵把家里的糧食帶上,也不夠。
刺史丁澤就開了常平倉,充作軍糧。
這個操作當然是違規的,但無論是年輕皇帝還是佟太師,李閣老都沒抓住這個錯處不放。
河南郡本來就窮,年輕皇帝想一出是一出,非讓他們帶兵出去打,又沒提供糧食。
丁澤也沒有辦法,要是不給提供糧食,這幾萬人還沒走出三里地就得發生嘩變。
佟太師瞥一眼年輕皇帝。
年輕皇帝:“繼續說。”
“大雪連著下了十日后,刺史大人察覺有雪災風險,便打算把常平倉里剩余的糧食全部拿出來救災。但大學雪阻礙交通,除了縣城外,無法送到各鄉鎮。”
河南郡的省城在新鄭縣,新鄭縣目前事態平穩,起火的是滎陽縣。
至于河南郡刺史丁澤為什么這么荒,當然因為河南郡沒有守軍啊。
那群農民起義兵就好像磕了藥似的,不僅派人率領各鄉鎮,居然還搞起了戰術。
負責維持縣里治安的衙役們,完全不是這群起義兵的對手。
截止河南郡刺史丁澤寫奏疏,滎陽縣的起義才過了三天,就把整個滎縣給攻占下來了。
兵部尚書瞬間察覺到了不對勁:“帶頭人是誰?他們怎么會有這么厲害的戰斗力?”
農民起義嘛,他又不是沒有鎮壓過。
都是一群烏合之眾,許下一點蠅頭小利就能讓他們內部分崩離析!
河南郡刺史丁澤也是靠著曾經在鎮壓農民起義中有不俗的表現,這才破格升為刺史。
縱然沒有守軍,他也不應該表現的如此驚慌。
“是楊瀾!他曾經是河中河南兩郡民亂中的一個小小頭目,后來及時投靠朝廷,捐官做了個武職。在負責押送漕糧的時候,遭遇黃河發大水,不僅延誤時機,而且整條船的漕糧受潮,不可再用。他就被押入大牢至罪。”
這種事情很常見。
年輕皇帝:“為何他從大牢里出來了?還回到了河南郡?”
回話之人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結結巴巴道:“具體不知道他是如何從大牢里出來的,只知道蘇玄明關押在同一個大牢里的,還有蘇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