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疲憊如潮水一般朝他們涌來。
他們也懶得再折騰,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坐一坐,填填肚子:“成。”
八仙樓的飯菜和酒水并不便宜,但十分精致,跟會仙樓的很相似。
韋孝之等人看過菜單后,提著的心便落到了實處。
他們擔心會水土不服,耽誤面見云國公,沒敢點陌生的菜,只點了幾份常見菜品。
在等著小二上菜的空檔,臺上學子說的話越來越過分。
這已經不是在拉踩,是在黑云國公了。
岳平輕嗤:“又是個沽名釣譽之輩。”
這種學子,他見的多了。
無非是在想辦法給自己揚名,目的是吸引別人的注意,最終出仕。
套路跟河邊算命的一樣,算命先生要想賺錢,就得先告訴客人有血光之災,然后再說有解決之法,讓客人求著給錢。
其他人附和道:“揚名的手段太糙,說到這般過分,就不怕被人套麻袋,暴打一頓嗎?”
揚名的方法有很多種,臺上的人卻選擇最次的一種。
他原本可以從云州各種政策下手,指出缺點,再提出自己的見解。
可他的論點是什么?!是愛民如子!
瘋了吧?!
韋孝之勾起嘴角,露出嘲諷之意。
“這位郎君,敢問你尊姓大名?”
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突然在大堂響起。
夏掌柜等人驚喜地循聲望去:“兒子,你怎么來了?”
“樂知,你終于回來了!這混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夸漢文帝就夸唄,作甚扯我們云國公!”
“樂知,快給他點厲害瞧瞧!”
臺上的男子見原本賭氣囊塞的一群人突然迸發出希望,心中不由一緊,等聚精看過去,發現只不過是個十歲出頭的少年郎,臉上便帶出些鄙夷之色。
他敷衍地拱手行禮:“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南永良,永安七年的進士。”
夏掌柜臉色一僵,竟然是進士?
他擔憂地看向自己的兒子,能行嗎?差距有點大。
夏樂知認真行禮:“幸會,我是百川書院的夏樂知,剛從蒙學部畢業。”
蒙學部……
南永亮翻了個大白眼,嫌棄跟夏樂只說話掉身份。
夏樂知不以為意,而是真摯地問道:“南郎君,您要討論的是誰才是愛民如子的圣明之君?”
“沒錯。”
夏樂知搖頭道:“您怎么會有這種想法?自古以來都是家天下,何為家天下?天下百姓皆為皇家私產,是地里的莊稼,是干活的牛馬。如果說你口中的皇帝對百姓有愛,那絕對是對農民對莊稼的愛,而不是父親對兒子的愛。”
韋孝之聞言,猛地抬起頭,這話竟然是出自一少年之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