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陳隊長很沉默。
他帶著顧南夕交完罰單,又把顧南夕送到上課教室。
顧南夕剛想推門進去,就聽見陳隊長清冷的聲音。
“那個,嗯,這個。”
顧南夕眼神悲痛,艱難道:“我懂,不怪你們。”
陳隊長的眼神很復雜,好像還帶著一絲憐憫:“不,您不懂。大年三十,風雪交加夜,我們還在站崗。”
顧南夕都要繃不住了。
不是吧,大兄弟。
自己剛剛被罰了款,丟了臉,錢包身心飽受重創,你還要鞭笞我那僅剩不多的良心。
你過分了嗷!
顧南夕含淚表示:“是我的過錯,辛苦你們了。”
陳隊長眼睛里面的憐憫更甚:“不辛苦,為云國公盡忠,為人民服務!”
顧南夕,呵!
陳隊長:“我想說的是,文鈺娘子想要宣傳這種精神,就派了《云州周報》的記者跟我們一起。”
什,什么?!
顧南夕如遭雷擊,記者在哪里?!
“嗨,大人,我在這!”小花身旁蹲著一個小個子郎君,長相普普通通,平平凡凡,丟在人堆里,極其沒存在感。
顧南夕喉嚨干澀,沙啞道:“你什么時候來的?”
“我一直都在呀!還是我提醒小方,您有可能是無證駕駛呢。”
真驕傲!
頭一次出任務,就抓住了云國公。
顧南夕眼前一黑,也就是說自己狡辯,哦,是機靈應變的過程全被記者看了去?
顧南夕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道:“這件事的報道……”
小個子郎君站起身,把胸脯拍得砰砰響:“大人,請您放心。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情一五一十的刊登出來,把您說的【君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精神傳達到每一寸土地!讓法治之光,普照云州。”
陳隊長眼里的同情都快要溢出來了。
云國公曾經在《云州周報》刊登過罪己書,名揚海內。
但那并不是云國公犯的錯,相反,體現了云國公敢于擔當,一視同仁的美好品質。
可是,這一次,是云國公無證駕駛噯!
陳隊長都不敢想這期《云州周報》會有多暢銷。
云州自己人還好,頂多私底下討論討論,不會說到云國公面前去。
南面的那群人可就不好說了!
大周皇帝他肯定會宣揚的人盡皆知。
“走了,大記者。”陳隊長急忙拉走小個子郎君,行行好,給云國公留點臉面吧!
顧南夕絕望了,像個木頭似的杵在門口。
小花沖顧南夕咧嘴,討好一笑,它又有什么錯?它也沒想到,云州的老大也要守法啊!
顧南夕深吸一口氣,推開教室大門。
教室里,還有一個倒霉鬼正在奮筆疾書。
瞧他的身形,有些熟悉。
“你好啊,同學。犯什么事兒進來的?”王安石自來熟的打招呼。
顧南夕面無表情,也不吱聲,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見對方如此高冷,王安石也不生氣,熱情地塞給顧南夕一本交規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