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亭夫妻新婚燕爾,如膠似漆。
顧南夕喝了一口婆婆茶,很是體貼的沒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今年的春節假期沒有去年長,一大籮筐子的政務要處理。
婚禮剛過完不到三日,崔三論就和顧南夕告辭:“春耕在即,除了種小麥,還有神種需要我上心。今年,我想把軌道建設在全朔州鋪開。至于水泥,造價太貴,稅收財政支撐不起,官道依舊用土水泥。”
水泥確實比土水泥好用,更堅固平整。
但很多富戶人家認為,水泥不接地氣,他們更愿意用青石磚鋪地面。
顧南夕送崔三論出城。
朝陽初露,寒氣未消,遠山云蒸霞蔚,城門口已排起入城長隊。
賣報童清脆地吆喝著:“二郎大婚,客官,來一份《云州周報》不?”
有賣炊餅的大娘,舍不得交攤位費,就在離城門口幾十米處擺攤。
美食香氣撲鼻,剛下夜班的工人們三三兩兩,去攤子上買幾個炊餅,再上隔壁攤子,買一杯生姜飲,舒服的長嘆一聲。
崔三論望著這樣的場景,只恨自己早出生幾十年,若蒼天愿意再給自己十年時光,整個北面是否都能像云州這般?
“義父,扁鵲安給您開的方子,一定要喝!平日里的作息就按照子午注流來。政務是忙不完的,您多放手,交給牛錦一這樣的年輕人。”
顧南夕和崔三論很長時間沒見面,一見面卻只有短短幾天。
顧南夕只覺得有說不完的話,叮不完的囑。
崔三論畢竟上了年紀,縱使有專門的大夫為他調理身體,在繁重的公務下,他見老許多。
顧南夕看著崔三論滿頭銀絲,心生愧疚。
這個義父,認親過程充滿機緣巧合,但他對自己,對三個孩子盡心盡力,哪怕是親父親,也沒他做的那么多。
“本來承諾給您養老,結果卻累得您一大把年紀,還要在外奔波。”
崔三論不耐煩地甩衣袖,示意車夫趕緊走:“瞧不起誰呢?我一頓飯能干一斤肉,你行嗎?磨磨唧唧的,趕快回去吧,我不用你管。”
說是這么說,當馬車走出好遠,崔三論還是掀開簾子,回望城門。
顧南夕的身影一直站在那里,和身后的撫冥鎮融為一體。
崔三論放下簾子,輕聲自言自語:“你以國為家,我以你為家。終有一日,我們能家人團聚。”
送完崔三論的第二日,顧南夕為馬南天商隊送行。
馬南天和蘇云煙將一起去西夏。
“你們的安危為重,在生命面前,一切金銀財寶皆可拋。”
顧南夕把一塊令牌塞進蘇云煙的懷里。
這個小丫頭長得比顧南夕還高,穿著一身胡服,烏黑濃密的頭發盤成一個丸子,塞進三山冠里,襯得那張瑩白如玉的小臉更小了。
仔細算算,蘇云煙還沒滿十八。
她就走南闖北,參加過守城戰,如今更要去鄰國,執行危險任務。
顧南夕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蘇云煙的臉:“令牌要收好,它能調動寰州守軍。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此去西夏,身份不僅是一個商人,更是我顧南夕的女兒,未來的長公主!”
顧南夕拍拍蘇云煙的肩膀:“若你覺得有必要,不用考慮是否會影響兩國邦交,直接動兵!西路將軍是阿勒川。”
阿勒川,李老大,傅明遠三人共同護衛幽云十六州,草原,以及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