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吉利吉思部,雖來勢洶洶,但沒有朝雍州城射過一箭,只是在不斷挑釁。
在謝潤天眼里,如此行徑,就是草原版的刁民鬧事,很好應對。
可惜,王安石沒動:“吉利吉思部回來了。”
嗯?!
謝潤天瞇著眼睛,踮起腳尖,朝遠處看去。
只見,那討厭的特木其樂活蹦亂跳,騎著馬,像撒歡的馬駒,跑出風來。
在他身后,是吉利吉思部的人。
這次,他們沒有四散開來,而是一起行動。
他們背對著陽光,在草原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謝潤天抿嘴冷笑,來了就好,只希望這一次,你們不要像縮頭烏龜似的,不敢硬戰。
下一秒,謝潤天的瞳孔一縮。
還有人!
地平線上,先是露出一面旗幟,緊接著,數個密密麻麻的小點,爬上那個小小的山坡。
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無形地震懾住擋在他們路上的所有人!
站在城墻上的謝潤天,比別人看得更清楚,那是云州旗幟,云州騎兵!
謝潤天不敢置信地扭頭,看王安石:“你通風報信?!”
王安石無語:“你腦子進水了?既然這么怕云州騎兵,你怎么還敢挑釁云國公?”
謝潤天抹一把臉,這才稍微冷靜下來。
腦子快速運轉,但還是想不明白,吉利吉思部怎么會和云州騎兵在一起?云州騎兵來雍州做什么?
難道是去攻打西夏的軍隊?
西夏使者憐憫地看著謝潤天,全天下都知道謝家要挨揍了,謝家卻不知道!這就是漢人常說的,當局者迷吧。
吉利吉思部的速度很快,他們就像一陣風,帶著野草和沙塵的味道,一路高呼。
“云國公要來為我們做主了!”
“有冤申冤,有仇報仇啊!”
“云國公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興奮的聲音,好似一記重錘,錘得謝潤天兩眼發懵。
等到云州騎兵來到城下時,謝潤天都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云州騎兵的戰馬,并沒有嘶鳴,它們渾濁的熱氣從鐵罩里噴灑而出,鐵甲在漆黑里顯得格外猙獰。
馬背上的云州騎兵,在激蕩的喊聲里里巍然不動,用沉默隔絕了來自城內的窺伺。
在軍陣中心,是一輛素輿,上面坐著一名羽扇綸巾的長須男子。
他目若朗星,身材偉岸,身處軍陣之中,猶如定海神針。
他抬手,云州騎兵齊刷刷頓住。
他把手落下,云州騎兵立即變陣。
動作行云流水,配合默契,仿佛醞釀著溝通天地的奧秘。
一直漫不經心,像個逗逼的西夏使者也收斂起散漫,警惕地盯著那人,似乎要把他的樣貌刻在腦海里。
“他是誰?”
云州何時出了這么個人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