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在綏寧縣的三萬大周禁軍,在收到消息后,直接找到桐汭縣縣的阿達,全體投降。
為何是找阿達,而不是找李明德?
因為他們覺得,他們同阿達更熟悉一些。
“李將軍說讓我們斷后,斷啥后啊?官家跑得那么快,我們剛準備出發,他們就跑了。”
“嗨,我才不去賣命呢!我可是京都人,全家老少都在京都。留著這條命,去保護我的家人不好嗎?”
阿達問他們,就這樣投降了,不講點條件,會不會后悔?
禁軍吃著香噴噴的泡面,拍著大腿道:“后悔!特別后悔!后悔沒早投降。”
瞧瞧人家云州士兵的待遇,再瞧瞧自己的,相差十萬八千里呀。
綏寧縣的禁軍投靠顧南夕后,最尷尬的就是相州。
整個北面,除了相州,全是顧南夕的地盤。
相州還有十萬守軍,這是打呢?還是不打呢?
相州郡守稱病,不肯管事。
被推上來的謝大人左右為難。
打,肯定是打不過。
不打,不得被人戳著脊梁骨罵?還懂不懂什么叫忠君愛國?
“大人,宋知州求見。”
謝大人一腦門子黑線,他是真不想見到宋知州:“叫他進來。”
宋知州穿著織金長袍,手上拿著一把折扇,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謝大人一看見他臉上的笑意,就忍不住酸溜溜道:“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恭喜宋郎小人得志。”
“哈哈哈。”宋知州眼神熠熠,勾起的嘴角壓都壓不下去。
謝大人轉過頭去,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宋知州很是自來熟,自己找了一個椅子坐下,還讓小廝給自己泡杯熱茶:“謝大人,來者是客,何況我還是云國公的義子,趕緊把你珍藏的大紅袍拿出來。”
謝大人緊緊抿唇,忍著怒氣,叫人把茶葉拿出來。
宋知州打開折扇,輕搖:“謝大人,關于相州,您怎么個想法?”
“沒想法。”
“嘻嘻,我們倒是有很多想法。”
“你們是誰?”
“宋家,柳家,崔家,花家,黃家,陸家……”
比起謝大人和相州郡守的愁云慘霧,這幾家歡喜瘋了,天天都在敲鑼打鼓。
黃家甚至擺起流水席,慶祝云國公駕臨京都。
懸壺居義診三日,陸家的女眷們辦各種宴會,主題是對云國公歌功頌德。
宋知州的媳婦,則興致勃勃地打包行李。
哈哈,她要回京都!回娘家!榮歸故里!
謝大人冷哼:“一群小人。”
宋知州不生氣:“您高光亮節,但也要為十萬相州將士考慮啊。”
謝大人心中凄然,考慮個屁,別看自己還擔著個相州通判的名頭,若要讓這些人去打云國公,自己怕是連一個人都指揮不動。
宋知州:“您到底在猶豫什么?”
“死不可怕,就怕遺臭萬年。”
宋知州懂了,謝大人并不是真的硬骨頭,他只是格外看重名聲。
“等我幾日,我親去京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