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
“小九!”
目光交匯,千言萬語都化作一抹溫柔的笑意。
蘇玄明沖上前,一把摟住宋知州,連著在他后背上拍了好幾下,激動得又掉起眼淚:“九弟,多年未見,你老了許多!”
宋知州欣喜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干巴巴道:“大哥倒是沒一點變化。”
他補充道:“小弟我沒有變老,而是成熟了。”
蘇玄明滿心都被喜悅占據,哪里還能聽得進去這些話?
他拉著宋知州的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一圈。
九弟身穿紅絳色大袍子,手拿折扇,風流倜儻又騷包。
“九弟,弟媳婦呢?怎么不帶她前來?當日我被困牢獄之中,多虧弟媳四處奔走!可是在你府上?我派人去請她!”
宋知州連忙攔住他,嘴角皆是笑意:“大哥,我夫人去拜訪她伯父了。改日再帶她來。”
蘇玄明哦哦兩聲,去拜訪伯父是正事,她何時來永昌侯府都是使得的,反正是一家人,不講究那些虛禮。
宋知州眼睛看向正對自己笑的顧南夕,眼眶瞬間就濕潤了。
他放輕腳步,來到顧南夕面前,蹲下,將頭小心翼翼地靠在顧南夕的膝頭上,眼神里全是濡慕:“娘,我回來了。”
蘇玄明整個人都僵住了,糟糕,忘記這群義兄弟們總愛和自己搶阿娘!
好一個宋知州,徹底掩飾不住你的狼子野心了吧!居然連干娘都不叫了,直接喊娘,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
蘇玄明怒氣沖沖,想要去拉開宋知州。
自己才和阿娘團聚,就殺出個宋知州,煩人!
宋知州裝作沒看到蘇玄明委屈和憤怒,反正在娘面前,大哥不敢對自己做什么。
“娘,我給您帶來個好消息,關于相州的。”
磨刀霍霍的蘇玄明腳步一頓,相州啊,這可是正經事。
顧南夕看著二人的小交鋒,嘴角高高揚起。這兩孩子,在彩衣娛親呢。
“相州怎么了?”
宋知州眼睛亮晶晶的,好像裝著一條銀河:“謝大人同意歸順我們,只需要我們給個梯子。”
蘇玄明追問:“什么梯子?”
“名正言順的梯子!”
世人都講究一個名正言順。
出兵,要師出有名。
朝廷上,皇帝要做點什么,也要程序正義,在一定框架內辦事。
當今大周皇帝為何讓滿朝文武叫苦不迭?就是因為他不按套路出牌,一意孤行,有時候情緒上頭,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打入大牢,再找證據,構陷罪名。
妥妥的昏君做派啊!
謝大人畢竟是正兒八經科考出來的,對于這方面就比較看重。
顧南夕撓頭,回給宋知州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這個梯子,不大好找啊。”
到現在,顧南夕還沒正式舉起反旗。當初一路南下,純粹是被年輕皇帝的騷操作氣昏了頭。
從各種層面上來講,顧南夕的所作所為都站不住腳。
所以,盡管她立下的功勞足以載入史冊,但除了云州外,在大周其他地方,她的名聲都不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