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你們都瘋了……”偃窈窈是真沒想到,不止是沈硯書瘋了,齊國的皇帝也是個瘋子,說好的為了大局考量呢?
他們心里都沒有大局嗎?
她哪里知道,在永安帝眼里,昱國對于齊國來說,實在是太弱小,只要自己下了決斷,根本都沒必要多考慮。
沈硯書的長劍,抵著偃窈窈的喉嚨:“說!幫你抓枝枝的是何人?對方為何能在齊國來去自如?”
偃窈窈只猶豫了一瞬,長劍便往前送了送,叫她頸上的皮肉,又是一陣刺痛,想著自己害容枝枝的事情已經事發,說不說實話自己都逃不掉。
她便也不愿意多受皮肉之苦。
索性便喘著氣說了:“岳青云!他本就是你們齊國人,加上他武功高強,自然便能在齊國來去自如了……”
沈硯書:“你如何聯系他的?”
偃窈窈:“我知曉自己來了齊國之后,一定會被你們監視,所以并未選擇自己聯系他。”
“是我到齊國之前,便已經與人約定好了。”
“如果我遲遲沒能嫁給你,對方便會幫我抓來容枝枝,由我處置!”
其實,如果不是沈硯書將自己丟進湖水中,讓自己對他徹底死心,就是今日容枝枝被抓到了自己跟前,榮華郡主也未必就會直接下手。
因為比起通過殺掉容枝枝來解決情敵……
榮華郡主從前想的,其實都是憑借自己的魅力,超過容枝枝,成為沈硯書心甘情愿愛著的那個人。
“都是你逼我的,如果不是你對我不假辭色,如果不是你半分面子都不給我,我何至于走到這一步?”
沈硯書見她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將責任推給他,只覺得這個女人萬分可笑。
他也懶得與她爭辯什么:“與你合謀的人是誰?”
偃窈窈:“是容枝枝的老仇人了,玉曼華!”
她供出玉曼華的時候,半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因為她不蠢,玉曼華哪里是真的想幫她?其實就是拿她當槍使罷了!
只是她也的確需要岳青云的幫助,所以便順勢而為了。
現在出事了,憑什么自己一個人倒霉,玉曼華還能穩坐釣魚臺?那不可能!
“我該說的都說了,能不能……”
她想問,能不能饒自己一命。
卻不想,話還沒說完,沈硯書便冷然回絕了她:“不能。”
眼看他真的要殺自己,偃窈窈氣得破口大罵:
“容枝枝不過就是太傅的女兒,她娘家容家也好,她夫家沈家也罷,從前都是落魄戶,都是寒門!”
“我呢?我可是郡主,是皇族,身負帝皇之家的氣運!她只是挨了一頓打,難道就要本郡主賠命不成?她也配?”
“若不是見你……見你容貌出眾,氣度出眾,能力出眾,你以為……以為本郡主能看得上你?”
“現在你們這些賤民,有了點身份,竟然就要殺我昱國的皇族,是誰給你們的膽子?你們也不怕……不怕遭受天譴嗎?”
說完,她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到底是被打得太重,能完整地說出這些話,已是耗費了她所有的力氣。
她是發自內心地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余氏也好,容枝枝也罷,再是如何尊貴,哪里比得上皇族?
自己捏死她們,就應當像是捏死螻蟻,何須叫人掛懷,甚至要賠命?
這番話,其實也暴露了一點,那邊是偃窈窈從前雖然喜歡沈硯書,但是她也是瞧不上他的出身的。
于她眼中,沈硯書也不過就是寒門出的貴子,如果不是他自己有本事,那也不過就是一個配不上她的落魄戶罷了!
就在這會兒,門外傳來了嘲笑聲:“呵,天譴?你這樣的人,還敢妄議天譴?”
偃窈窈瞧過去,見著了一個陌生老頭。
而那老頭毫不留情地道:“既然你這樣將你的身份當回事,老夫是不是應當立刻告訴你,真正的賤民是你?你是娼妓之女,你根本就不是郡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