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太傅哪里知道王氏在邊上想什么,正是要點頭,叫對方進去瞧瞧枝枝。
卻不想,沈硯書冰冷的眼神,落到了王氏臉上:“枝枝已經脫險,岳母若是沒什么事,還是勿要打擾。”
他如此的冷漠決然,叫王氏恐懼之下,也有些生氣。
“相爺,那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如今她受傷了,我做母親的難道還不能來看看?你如此行事,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沈硯書:“據本相所知,王氏夫人你只有一個女兒,那就是容姣姣,在過去的許多年,你將枝枝當做你的女兒了么?”
王氏噎住。
最后竟是容世澤開口道:“好了,母親,別說了!阿姐這會兒身體虛弱,還是莫要進去打擾她了!”
他也知道,阿姐討厭母親,也討厭自己。
這會兒知道她沒事了,他也放心了,如果她不想看見他們,那他們還是不要強行出現在阿姐面前吧。
王氏被沈硯書削了面子,本就心中不快,見兒子也削自己的面子,正是要發作:“你……”
容太傅一個眼神過來,王氏面皮一抽,當即就閉上了嘴。
眼下是個長了腦子的人,都瞧得出來沈硯書心情不佳,這會兒誰撞上去,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沈硯書是不會給人留臉面的!
王氏竟還想鬧。
然而令王氏的心里更加難受的是,她一抬眼,竟是瞧見江氏進屋去了,招呼都沒打一聲,仿佛相府就是她江氏自己的家里。
沈硯書見此,竟也一句反對的話都沒說,這叫王氏不甘地攥緊了拳頭。
榮華郡主被打得奄奄一息后,沈硯書的傷口也早就已經處理得當。
眼看倒在地上,已經快沒氣了偃窈窈。
他起身拿著長劍,緩緩往偃窈窈身邊走,長劍在地面上,拖出一陣聲響,偃窈窈躺在地上,見著那劍尖慢慢對自己靠近。
像是被什么東西掐住了自己的喉嚨,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沈硯書要殺她!
這個念頭清晰地出現在腦海中,他是當真要殺她,半點沒打算留下情面。
她艱難地開口:“我是昱國郡主,你們……你們不能殺我……”
永安帝也終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拉住了沈硯書的胳膊。
開了口:“相父,要不……等幾日?證據都已經快找齊了,只要我們將證據送去昱國,到時候昱國也保不住她的,眼下我們便殺了她……”
沈硯書淡聲道:“殺了她,再補證據給昱國也是一樣。若陛下真的擔心昱國,臣可以領兵出征,替陛下踏平他們的都城!”
昱國皇室這樣對待他的家人,該是昱國人求神拜佛,期望自己莫要對他們下死手才對!
永安帝聽到這里,緩緩松開了沈硯書的胳膊。
他明白自己勸不住了。
罷了,自己本就覬覦昱國的礦產許久了,自己先前的原計劃,也本就是想逼昱國和旻國聯合宣戰,自己將他們一鍋端了。
是榮華郡主忽然要來聯姻,才叫內閣的大臣們生出了其他的想法。
眼下最差的情況,也不過就是回到自己的原計劃罷了。
想到這里,小皇帝道:“相父您想做什么就做吧,您放心,朕與大齊,都在相父您身后!”
皇考駕崩之后,是相父殫精竭慮、出生入死,擋在自己和大齊的身前,為齊國撐起一片天。
如今相父的祖母被害,妻子出事……
也該是自己,該是他們齊國,給相父做后盾的時候了!
羊羔尚且知曉跪乳,烏鴉尚且會反哺,他們大齊人,豈會禽獸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