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唐朝政府已經連田成子都打不過了,要想消滅他,必須依靠其他藩鎮的幫助。
然而,考慮到連年戰亂導致的經濟衰退和國力衰微,唐德宗只能選擇對田承嗣妥協和寬容。田承嗣再次賭贏了。
他不僅沒有被朝廷懲罰,反而被任命為檢校左仆射、守太尉等要職。為了安撫他,唐德宗還下令將魏州升格為大都督府,并任命田承嗣為長史。
同時,唐德宗還將自己的女兒永樂公主嫁給了田承嗣的兒子田華,以此來鞏固雙方的關系。
田承嗣的人生達到了巔峰。他不僅是魏博的土皇帝、節度使,還是朝廷的宰相,皇帝的親家。他的人生似乎已經圓滿了,沒有什么再值得他去追求的了。
然而,人性中的貪婪和欲望是永無止境的。田承嗣并沒有因此而滿足,反而變得更加囂張跋扈、桀驁兇殘。
公元775年,昭義兵馬使裴志清在田承嗣的引誘下發動叛亂,驅逐了節度使薛嵩,并恢復了田承嗣的勢力。
田承嗣趁機出兵攻打相州,進一步擴張自己的勢力范圍。唐德宗被田承嗣的挑釁行為激怒,忍無可忍,派遣使者前往魏博,告誡他不要擅自出兵。
但田承嗣卻置若罔聞,繼續發兵猛攻,很快占據了相州四州之地。
唐德宗憤怒到了極點,他很想親自率領大軍攻打魏博,消滅田承嗣。但現實卻是殘酷的,他手中無兵可用,根本打不過田承嗣。
此時,與田承嗣有矛盾的成德節度使李寶臣和淄青節度使李正己聯合上書,請求出兵攻打田承嗣。唐德宗看到了機會,他迅速集結了九路節度使的軍隊,向魏博進發。
九路大軍圍攻魏博的戰況異常激烈。田承嗣雖然面臨著強大的敵人,但他并沒有選擇硬碰硬。他深知憑借魏博的力量無法與九路大軍正面抗衡。
因此,他選擇了使用計謀。他先是利用淄青節度使對魏博的覬覦之心,迫使其停止進軍;然后又成功挑撥了成德和盧龍之間的矛盾,導致雙方爆發戰爭。
一時間,戰場上局面逆轉,九路節度使中實力最強的成德、淄青、盧龍都出現了問題,其他幾路也開始觀望,戰場陷入了僵局。
田承嗣見時機成熟,便開始了他的又一次表演。他兩次上表向朝廷請罪,請求朝廷允許他改過自新。
面對田承嗣的又一次妥協和求和,唐德宗只能無奈地選擇接受。畢竟此時的唐朝政府已經無力再與田承嗣糾纏下去了。
公元776年,朝廷正式赦免了田承嗣的罪行,并恢復了他的官爵,同時準許他與家屬一起入朝覲見皇帝。這對于田承嗣來說無疑是一次勝利。
他不僅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和地位,還成功地讓朝廷對他妥協和寬容。然而,對于大唐王朝來說,這卻是一次深深的恥辱和傷痛。
它標志著唐朝的統治力已經衰落到了極點。一個亂世即將到來,而田承嗣也將在這個亂世中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繼續他的野心和欲望之路。
田承嗣對部下采取寬容態度,不予深究。然而,他卻屢次以各種借口拖延入朝,最終干脆抗命不遵。他繼續派遣兵馬蠶食周邊州縣,簡直成了河北藩鎮中的一大禍患。
公元777年,朝廷因田承嗣拒絕入朝且暗中支援叛將李靈耀,再次發兵征討魏博。田承嗣卻故伎重施,上書請罪。唐德宗對他無可奈何,只能無奈妥協。
直至公元779年,75歲的田承嗣壽終正寢。唐朝終于擺脫了這位老謀深算的對手。但魏博的實權仍被田承嗣的侄子田悅掌握,從此開啟了藩鎮世襲的先例。
“長安天子,魏府衙兵”成為那個藩鎮割據時代的寫照。而田承嗣本人也被朝廷追贈太保之銜,依舊被當作大唐忠心耿耿、知錯就改的好臣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