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武見過舅舅,諸位先生。”
立政殿偏殿!
交卷的柴令武向李世民與房玄齡、于志寧、孔穎達、虞世南、顏師古行禮。
“這么快?”眾人面面相覷,從派發筆墨紙硯到現在,不到半個時辰,柴令武竟然交卷了?
“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寫?”李世民望著柴令武手中卷成圓筒的宣紙,皺眉道。
“非常認真。”
柴令武笑道:“詩七首、小文一篇……”
“給朕看看。”李世民激動的跑了過來,那速度快若閃電,一把奪過了柴令武手中的宣紙。
“咝!”
一張張的默讀后,就連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李世民,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甚至胳膊上都是激靈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一下,可把殿中幾位名滿天下的泰斗級人物急壞了,他們可就是為了等待創作了《凌煙閣》、《山竹》、《沁園春·雪》柴令武再給他們帶來驚喜呢!
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都到了這個時候,圣上您怎么能一個人獨賞呢?
就算不給我們看,也應該念出來聽聽吧?
見到李世民如此失態,房玄齡、于志寧、孔穎達、虞世南、顏師古抱怨的期待著。
終于!
李世民昂首大笑了起來,慷慨豪邁的念道:“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好!”
于志寧忍不住高聲贊道:“好一個‘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這才是大唐俊杰應有之氣魄。”
李世民抬頭問道:“諸位先生,這首《從軍行》如何?”
房玄齡、于志寧、孔穎達、虞世南、顏師古雙目綻放奇光,定定地看著柴令武,如獲至寶。口中低低重復念了一遍這兩句,不由均是覺得如飲百年佳釀,回味無窮,余香滿嘴!
孔穎達歡呼雀躍、手舞足蹈的點評道:“風清骨駿,語言簡練剛健,自然明白而流暢,頗有漢魏風骨!”
“剛健雄邁素來是我族之詩風,因此,老夫一直痛恨萎靡綺麗之音!《凌煙閣》、《山竹》、《沁園春·雪》與此《從軍行》莫不是鐵骨森森、氣勢雄渾。此之四詩,宛若一縷清風、一道驚雷,吹散了老夫心頭之陰霾。哈哈……錚錚鐵骨終于再現我大唐詩壇矣!圣上為天下之主,以后可不能再寫那些浮華艷麗之詩作了。”
李世民臉色一片通紅,尷尬不已!
他是出了名的喜歡宮體詩,寫的詩也多為風花雪月、無病呻吟之作。現在被孔穎達當著晚輩的面批評,很有些受不了。
“此詩節奏明快,如山崖上飛流驚湍,一氣直下、一往無前的氣勢,有力地突現出書生強烈的愛國激情和唐軍將士氣壯山河的精神面貌。令武賢侄既然寫詩七首,還請圣上一一展示。”
房玄齡適時的給了李世民臺階下。
“這一首名為《出塞》…亦是風骨錚錚之作。”李世民朝老伙計使了一個感激的眼色,而后念道:“塞外欲紛紜,雌雄猶未分。明堂占氣色,華蓋辨星文。二月河魁將,三千太乙軍。丈夫皆有志,會見立功勛。”
眾人悚然動容,他們均是文道大行家,或許做不出什么蓋世名作,但鑒賞的水平絕對是一流,之前聽柴令武說到詩七首、小文一篇,心中未嘗不認為有湊數之作,此際驟然聽到《從軍行》與《出塞》。
已不再做懷疑。
李世民念完《出塞》,稍稍給眾人品味的時間,便一首一首的誦讀出來。
“平生一顧念,意氣溢三軍。野日分戈影,天星合劍文。弓弦抱漢月,馬足踐胡塵。不求生入塞,唯當死報君。”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何當金絡腦,快走踏清秋。”
“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
“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當君懷歸日,是妾斷腸時。春風不相識,何事入羅幃。”
“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一首首慷慨豪邁的詩詞從天而降,沒有晦澀的詞匯,在李世民豪邁、威武的大聲朗誦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