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了一番之后,宇文溫就著沙盤講解了自己的創意與布局,柴令武沒有做出外行指揮內行的蠢事,只是在一些細節上出了些主意,并著重提醒了一下,讓他率先把作坊搞出來。
步出工棚,一行人來到了施工工地,重新回到工地的柴英正在接納新加入的工匠壯丁。
柴令武笑問:“英爺,人手招募得如何了?”
柴英笑道:“公子的園子要趕進度,且離春耕僅有四個多月,老夫擔心誤了工期,便讓人去渭南、藍田招募了一些人手!本來還怕招不了多少人。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多慮了,你看……”他指著身后攜帶行李排隊登記的大部隊,慈祥的面容堆滿了笑意:“這些都是從渭南來的…明天還會有。藍田的估計后天才到。”
柴令武目測有五六百人,看來大家都樂意在農閑時多一份收入,笑著說道:“治安方面有沒有問題?”
“這個不用擔心,老夫調了老爺三百名親兵前來維護秩序。”
“那行!”柴令武笑著說道:“辛苦您老人家了!別把自己累壞了。我們先去驪山游玩,然后直接返回長安。”
柴英哈哈一笑道:“公子且管放心!我這把老骨頭可還壯著呢!若是有戰事發生,還能上陣殺敵。”
他輩分雖高,但年紀也不過五十出頭,之前當過柴紹的行軍參謀,還砍過人,一身戰力不容小視!與這里比起來,他更加長安的譙國公府。
“老夫離不開這兒!二公子就有勞鄭夫人多為照看了…”
柴令武大是郁悶:真是奇了怪了。
這么一個正常得不得了的正常人,大家怎么就把他當成弱智的白癡了呢?也不知這個源頭到底在哪里。
鄭麗琬忍著笑:“英爺大可放心!”
柴英點點頭:“老夫這就放心了。”
眼前這個鐘天地之靈秀的女子,身上透發著一股靈氣,明明弱質纖纖,但眉宇間卻透發著自信與睿智之氣,好似九天艷陽一般令人不敢逼視。
更令他佩服的是為人處事極是妥當,入府才多久啊?居然將府中的一些雜務處理得妥妥當當、從無缺漏。
這是個賢內助啊!
柴英心里感嘆,二公子有福、柴家有福了……
一想到從不顧家的柴紹,不禁又是一嘆。
……
時隔多日,驪山秋更濃。
一縷陽光,如水,清澈小徑旁的楓。楓葉,以飽經風霜的磨礪,裝點了漫山秋景瑰麗。
故地重游!
柴令武、鄭麗琬各有一番心境。
對此,鄭麗琬感情殊甚。
命運,真的是一個最奇妙的仙師。
之前,與表妹同游,見儷人成雙,忍不住顧影自憐,而今,不僅婚姻在了著落,還如愿以償的許給了最在意的人。
再次路過高高屹立的烽火臺,鄭麗琬有些好笑,也有些不好意思。簡簡單單的問題,卻是自己把自己嚇得心驚膽戰的,自個兒都覺得丟人。
迎著柴令武促狹詭異的目光,哪還不知道這家伙在想什么,無地自容之下,使出了女性的天賦技能——掐字訣!
后腰傳來一陣刺痛,疼得柴令武一呲牙,終于從邪念中神魂歸竊。正要求饒時,忽然林間轉角處傳來了一陣高談闊論。
而且,還是關于他的。
一人侃侃而談:“柴令武那一手字不假,至于會詩詞文章,坊間傳言皆是抄襲而來…雖說傳言不可信,然,空穴來風,未必有因吧?”
“南北朝以來,詩風多為靡靡柔媚之作,而令武表弟之詩、文開頭平鋪直敘、平淡若水,然后奇峰陡起,結局意境深遠。其風格實乃是百余年之獨創。令武表弟所傳詩作不多,且皆為應景之作,抄襲之說從何而來?無非是羨慕妒忌者傳出來的流言蜚語罷了!”一個清脆熟悉的女子聲音淡然辯駁。
“是汝南公主!”
柴令武看了驚奇的鄭麗琬相顧一眼,吹噓道:“你不是一直讓我作詩嗎?現在咱們就去用千百首詩啪啪的扇這個王八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