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的動靜也驚到附近的鄰家。
段義招呼他們問話。
“阿倫他們去漳州好些日子了,聽說是他岳母得了重病,怕是時日無多,一家大小都去看望送終了。”
“大早似乎聽到點車轱轆聲?我們兩家也沒緊挨著,不想是進了阿倫家,還當是有人趕早出門,抄近路從我們兩家中間的那條窄道經過,壓根沒多想。”
“白天的時候,孩子去了學堂,我們去田里做活,直到夕食才回來,沒見著什么人。”
“阿倫在上杭也沒什么親戚,他爹娘死后把這院子留給他,叔伯們早些年就變賣家產去外謀生了。”
“阿倫平日幫人家修補為生,他家娘子繡技不錯,做好的東西拿到北門街去賣,連醉心樓的姑娘都能看得上眼。”
……
“怎么還扯到醉心樓?”羅星河覺得自己耳朵有點泛癢。
段義不以為然,“咱們上杭不少人都想做醉心樓的買賣,我家一個表叔給醉心樓賣了幾框菜,都逢人便說。”
“落落,你怎么看?”羅星河回頭詢問正從旁處走來的外甥女。
剛四處查看一番的姜落落拍拍手,“這戶人家只是被案犯借用了,沒什么。”
屋子內外,整個院子都鋪著磚石,十幾個火把點燃照個通亮,只看到四處干干凈凈的,一個腳印也沒留下。
“那就走吧。”羅星河向眾差招招手,“回頭你們選個吃酒的地兒,只要不是醉心樓那些,我可受不起。”
眾差哄笑著散去。
羅星河鎖好院門,最后與姜落落離開。
“舅舅,你再這么花銷,日后拿什么做舅母的聘禮?”
姜落落牽著羅星河的馬走在前面。
這可不是官馬。縣衙養的幾匹馬都入不了羅星河的眼,騎用也不方便。
去年的時候,羅星河花了多年積攢的俸錢與獎賞,托人買回這匹馬。雖說不是上等,可多少都比衙門的馬強,用著也自由。
“急什么?你舅母還不知道在哪兒呢。”羅星河捋了捋馬鬃。
“你都二十五了,我還沒舅母。”姜落落撇撇嘴,“我娘的女兒都快十七了,外甥還沒影呢。難道還真要我幫著將你出手不成?”
“你還說!”羅星河伸出馬鞭,隔著馬匹輕戳了下姜落落,“你也知道自己快十七,婆家呢?嗯?”
“我這不是沒人敢要么。”姜落落想噘嘴扮委屈,可笑意著實沒繃住,“姜家鬼娘子的名頭可是在那兒呢!”
剛騎馬頂著夜色跑了一陣,羅星河道,“姜平那小子沒說錯,若你早些知道柳子巷,就能早些把我們帶到阿倫家。當初就該我們先查那兩個女人蹤跡,再去查縣學也不遲。”
說實話,他心里其實也挺泛味兒。
“還是先查兇手要緊。”
姜落落想,即便回到當時,她仍然選擇先依著鄧知縣行蹤去查。
至于那推車女人……她也沒預料到會使這種藏身之法。
“也是。”羅星河又一想,“殺人的可比盜尸的兇險。也或許他們本是一伙兒,故意這么安排分散我們注意。反正都是故弄玄虛的招兒。不說了,困得很,先送你回兇肆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