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剛到酉時,離天黑尚早。
羅星河去補覺,羅明月打算做些針線活。
姜元祥說去看看杜言秋有沒有找到王阿婆家,看中那處房子。
姜落落便也跟著去了。
果然見王阿婆家的院門開著,杜言秋正在院中與王阿婆的兒子說話。
其實,這相鄰的兩個院子都是王阿婆家的,王阿婆的兩個兒子分家,將起初的一所大院翻蓋成兩家小院。王阿婆原本隨大兒子住,大兒子夫婦出外謀生后,又隨小兒子住。這所小院便空下,小兒子盤算著想租出去,落點租金。
“看在你給的租金還行,就先租你兩個月。契書就免了,又不是長久的事兒。”
談好價錢,王阿婆的小兒子春郎收了杜言秋一錠銀子,將鑰匙丟給他,樂呵呵地出了門,正好看見姜元祥,“姜二叔?你怎么來了?”
“我介紹的人來看你家的房子。”姜元祥指指院中的杜言秋。
“是姜二叔介紹的啊。”春郎恍然,“這我可不能謝您。他是什么人?鄧知縣的朋友,止不住會生什么事兒呢,您看您,不是給我送來個麻煩么?唉,不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看在這租金給的還是那么回事,就先讓他住幾天。姜二叔,我先回了啊,我還得伺候我娘呢!”
待春郎離去,姜元祥進了小院。
杜言秋也向他走來,“姜二叔,這院子我租下了。”
姜元祥知道他是想跟羅星河住的近些,再說家里有桔園的也不會太缺錢,便也不說在房租上吃了虧的話,“嗯,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若我不在家,找你嬸子也行。”
“多謝。”杜言秋回禮。
“我娘讓拿給你。”姜落落把一個小瓷瓶遞給杜言秋,“這是跌打藥,娘說知道舅舅抓著你的手不輕。”
杜言秋只是看著那白色小瓶,沒有伸手接,“謝過嬸子,不必了。”
“拿上吧,以后跌跌碰碰也是難免。”姜元祥親自將藥瓶塞給杜言秋,“星河一直用這藥,效果不錯。”
以后……
杜言秋握著溫熱的藥瓶,竟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姜元祥在院中看了看,見沒什么事,便帶姜落落離開。
不一會兒,姜落落又獨自折回去,見杜言秋還在握著那藥瓶沉思。
“是不是很感動?”
“羅捕頭教訓我,就是不想讓我與你接近,若知我收了你的藥,豈不更要為難我?”
“你又不是怕他的,也不是個客氣人,怎會在這藥上多心?”姜落落有些奇怪,“難不成怕這藥有問題?”
“不是。只是很意外。”
姜落落站在杜言秋身前,看著他那捏著藥瓶的修長手指,注視著藥瓶的深邃目光。
“我是特意尋到你家,卻沒想到你的家人對我如此……熱心。”
“你承認了!”
姜落落也沒想到杜言秋會主動招供,“你的目的是太明顯,我娘都能看出。”
“可還是如此對我。”杜言秋將藥瓶小心收入袖中,“我真的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