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落跳下馬背,“孫教諭說與于貴見面的學子是伍文軒,那他與嚴老夫人之間必有一人說謊,或者隱瞞。不過,我更偏向于懷疑孫教諭。”
“此話怎講?”羅星河也隨之下馬。
姜落落道,“嚴老夫人是為擺脫杜公子糾纏,才不得已向他吐露一些不大要緊的事,而孫教諭又并未否認嚴老夫人的話,那這話便值得可信。若嚴老夫人確實從孫教諭口中聽過此事,可她為何不直接明確告知杜公子于貴見到的人是伍文軒,而只用籠統的學子代替?既然嚴老夫人說出此事,那兩個死人見面又有何值得說一半隱瞞一半?”
“是啊,既然說出來,說全就是。伍文軒這三個字有何好隱瞞?若是我,就直接跟杜言秋說清楚了,反正伍文軒也已經是個死人。”
羅星河這才品出些不對勁兒。
姜落落又道,“嚴老夫人沒提伍文軒,而只說是個學子,想是她聽來的就是這樣的話,又原話轉述給杜公子。再者,若她想隱瞞,就該完全不提此事,否則只隱瞞一個伍文軒,又怎能防住被追問,或者去縣學查問?”
“那就是孫教諭與嚴老夫人說時,并未提伍文軒?”
“可這又是為何?伍文軒已成為縣學里的特殊學子,人盡皆知,孫教諭怎能無故忍住不提伍文軒的名字,只拿一個平常學子交代?”
“所以,是孫教諭故意向嚴老夫人呢隱瞞了伍文軒?”
姜落落搖搖頭,“一樣的道理,沒必要的。何況他今日能直接提到伍文軒,過去更沒必要隱瞞。”
“也是,”羅星河道,“早說晚說又沒區別。從他岳母那里沒弄清,不還得找他來問?”
“在孫教諭與嚴老夫人說話時,他是沒想到日后我們會詢問他此事,或者說,他沒想到有人從嚴老夫人口中問出此事。當日他們只是當做尋常談話,隨口一提,嚴老夫人當于貴見到的是平常學子,沒有多想,孫教諭也沒多說。如此,便說得通了。”
“這也不對啊,怎么說得通?”羅星河聽了姜落落這番話,更加疑惑,“若真是平常學子,孫教諭何必說謊,拿伍文軒一個死人搪塞我們?等等等等——我似乎明白了!”
羅星河說著,陡然醒悟,“孫教諭是隱瞞了他岳母,但不是隱瞞伍文軒,而是那名學子!他不愿他人知道那名學子是誰,聽你詢問,便想要推到一個死人頭上,所以此時才提到伍文軒。”
不愧是他家聰明的外甥女,孫世明一定沒有料到,他只回答出一個伍文軒,卻讓落落發覺到他的可疑!
“那姓杜的小子肯定也沒想到嚴老夫人口中的學子可不平常,還只當是縣學里的哪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