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你小的時候,我們見過的。”
路上,沈崇安突然開口道。
姜落落轉頭看了眼身側,“或許吧。”
沈崇安直身坐在馬背上,放眼目視前方,“那時,我曾隨堂兄一同去姜家下聘,后來……也陪堂兄去靈堂祭拜。”
“十幾年前的事我都不太記得。”
沈家下聘時,姜家聚了那么多人,姜落落只知道是她未來的姐夫家來了人,還不懂得像大人們似得去圍觀評論。印象中只記得家里家外都非常熱鬧。
至于……姜盈盈的靈堂,她也只是向那披著白綾的牌位磕了幾個頭,便被舅舅帶走。聽人說沈崇旭在姜盈盈靈堂牌位前大哭,她并未親眼所見。
“姜姑娘卻對十幾年前離去的親人難以忘懷。”沈崇安轉過了頭。
“換成任何人,都不會忘記自家親人。”
“但姜姑娘更加執意。姜家晚輩沒有男兒,姜姑娘好似擔了男兒的責,為姜家跑在前面。”
姜落落笑道,“沈公子這話說的就有失偏頗了。姜家的人解決姜家的事,與男兒女子有何相干?”
“姜大娘子也說過類似的話。”沈崇旭又看向前方。
“姐姐?”
“嗯。”
“你對我姐姐印象很深嗎?”
“算不得深,只是在一鳴書院見過幾面,有時她會去找姜子卿。后來她與堂兄定親,也隨堂兄見過兩次。”
“哦,你也是一鳴書院的學子。”
“我讀書不如堂兄,沒有正式考進書院,我爹與叔父都是一鳴書院的夫子,我是沾了他們的光,由山長特準在書院旁讀,可惜學業上仍跟不上,沒讀多久便退了。”
“那你的堂兄呢?”
得知沈崇安如今的身份,還有沈家曾與福威鏢局有關之后,姜落落便打算去沈家打探。記得當時杜言秋還半真半假出主意說讓她以夢到姜盈盈為借口,去幫堂兄看望故人。
而眼下,沈崇安正好主動與她攀談起來,倒省了那份突兀。
“自從姜大娘子離去,堂兄不愿留在傷心地,去了他外祖父家漳州那邊的書院讀書,后來科考中了進士,如今在做建陽縣令。”
“原來已是沈大人。”
姜落落心底壓下一聲感慨,“這可是光耀門楣之事,卻不曾聽說有人談論。”
就連經常跑東跑西的羅星河也只知兩位沈夫子,而不知其中一位沈夫子家中養了個知縣大人。
“家父與叔父都以低調行事,不愿張揚。”
“那沈公子如今可不算低調之人。”
“我認他人做父,早已被沈家驅之門外。駕!”
隨這一聲長喝,沈崇安策馬奔開。
姜落落揚鞭追去,“沈公子,你與我堂兄關系如何?”
“我一個旁讀生,與他們那些正經學子是有些格格不入。”
“那就是相處不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