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姜落落順便拐到村子里的姜家老宅。
“又是誰來了啊?”
老屋的院子只用一圈籬笆攔著,院中的小狗沖姜落落歡快的蹦叫。
“伯母,是我。”
姜落落朝從屋子里出來的姜大娘招招手。
人人都以兒女雙全為福,可姜老大夫婦的一雙兒女都慘遭不幸。
備受打擊的姜大娘看起來比同齡婦人蒼老不少,常年以淚洗面,眼睛也不大好,走到跟前才能勉強瞧清姜落落的模樣。
“落落?快進來。”
姜大娘打開籬笆小門。
“伯父不在家?是跟誰出去了?”姜落落問。
“你伯父能跟誰出去?去山上砍柴了。”
姜大娘緊緊拉著姜落落的手,像是攥著自己的女兒,“聽你爹說,這陣子你忙著到處跑。你的心我們都懂,可是要千萬小心哪!咱們姜家就你這么一個孩子了!”
“伯母放心吧。”姜落落左右望望,“剛才是誰來過?”
否則她伯母怎么會問一個“又”字?
“是個趕路的,討了碗水喝。”姜大娘拉著姜落落進了屋,“從城里走來也不近,這天氣又熱,我去給你倒碗水解解渴。”
“伯母不用忙,我身上帶著水呢。”
姜落落拍拍腰間的水葫蘆,“我也是順路經過。這些天確實有些忙,沒顧得上來看您。”
“哎,兇肆那地方是不太好,可也總比你這到處跑強。兇肆好歹也是個安生的地方,你在那里呆著我們也放心。”
“那趕路的是要去哪里?怎么從咱家跟前經過?”姜落落問。
姜家老宅所在的村子名叫葫蘆村,以地形像葫蘆而命名。姜家老宅又是位于葫蘆中段,若不是要進姜家村,路人只會從葫蘆嘴的村口經過,頂多再往里走幾戶,也不至于跑到葫蘆腰上。
姜大娘道,“我沒問去哪里,聽那男子說是走錯了路,沒想到咱這村子,進出只有這么一條道,還以為能從村子穿過去。白走了個來回。不過騎著馬,來回也就是一溜煙的工夫。”
“這么魯莽,想是個年輕人了。”姜落落笑道。
“我眼神不好,瞧不仔細,看大概歲數似乎不大。你先坐著,我給你取些小零食吃。”
姜大娘去張羅,姜落落獨自尋思。
那騎馬的男人該不會是沈崇安吧?
她能順道走過來,沈崇安騎馬過來繞一圈也不費事。
不一會兒,姜大娘端著一小筐果干回來,“這還是去年秋天曬的。之前讓你娘帶回去她不肯收,你拿去泡水喝,酸酸甜甜的很解渴。”
“好啊。”姜落落倒不客氣,“以后我這葫蘆里就換成這果干茶。”
說著,解下隨身葫蘆打開,先將兩片果干掰碎塞了進去。
“伯母,那個討水喝的路人沒再說其他的話?”
聽姜落落又詢問此人,姜大娘也意識到不對,“落落,你是懷疑什么?”
“伯母,最近的一些閑話您也聽到了,我是怕有人圖謀不軌。”
“家里就剩下這個樣子,還有什么可圖?”
姜大娘取了個布袋把那些果干裝起來,“若真有人想對我們做什么,倒是好了,就怕他不出手。”
姜落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當年殺害姜盈盈的兇手。
“伯母,您還記得姐姐出事前,她做過什么嗎?”
這是姜大娘不愿觸及的往事,也是她放不下的噩夢。
這么多年,怕伯父伯母傷心,姜落落從未直接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