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么說。但——”杜言秋稍頓,手指在桌面上輕輕一敲,“在這樣的上杭縣衙,連受百姓稱頌的嚴知縣都沾著污垢,張州珉也選擇做‘明白人’,你也知曹書吏的其他同僚個個好處到手,只剩他一個,在衙門做事這么多年,真能獨善其身?”
“是啊——”羅星河也不禁跟著杜言秋的話尋思起來,“我自認有時收點酒錢給些不輕不重的事通融一二,是在衙門里謀生的人情世故。這曹書吏分文不沾的性子竟沒被人排斥在外,穩穩地掌管刑房這么多年,別說是同僚,從上杭出去的兩位知州都能容得下這個油鹽不進的異類?”
“落落,你怎么看?”
杜言秋轉眼詢問。
“言秋,你是考我嗎?”姜落落翹唇一笑,“我認為,能從二十多年前的案子中存下來,還能一直吃衙門的這口飯,肯定都是不簡單的。嚴墨與張州珉是兩個很好的例子,其他人也肯定皆為識時務者,曹書吏這個異類定然有他的不同尋常之處。今日的賀永中毒與往日子卿哥哥查閱舊案之事皆有與其相連的疑惑,便不能輕易認定是巧合。也許表面看來的分文不貪,只是他覺得早先得的夠多。”
畢竟二十多年前的事在百姓當中鬧得沸沸揚揚,不是只靠兩三個人就能壓下去的。小小的衙門里只有那幾個人,有個風吹草動能避開多少?
“這么說,那曹書吏是有些可疑。”羅星河點點頭,“可他也值得我去盯?你們要怕他對怪人阿難做什么,直接讓人留意阿難就是,到時不論是誰對阿難下手,都能逮個正著!”
在羅星河看來,胡應和、邱大山他們,哪個不比曹書吏重要?
杜言秋取出姚家人給的冊子,翻開其中一頁,“逮曹書吏并非主要目的,關鍵是要揪出此人。”
羅星河接過那冊子,看杜言秋指點的兩行字。
那兩行字擠在頁面最左側,筆跡色澤等與當頁明顯不同,像是后來補充的。只因事情發生的時間與這頁其他內容大體一致,所以留在此頁。
內容是說,有個名叫王陽的府差在某時某刻到上杭縣衙派發公文后,去書吏曹運家呆了半個多時辰后離開,并且標注王陽曾在上杭縣衙當差,之后隨程展平去了汀州府衙。二人同在縣衙時并無深厚交情。
“這能說明什么?”
羅星河不以為然,“雖說交情不深,但好歹曾一同共事。或許王陽只是一時興起,想與自己的這位昔日小頭目說說話。”
“看倒數第二頁。”杜言秋提醒。
羅星河直接從冊子的最后一頁往回翻,見那頁紙上又提到了王陽的名字,且這段話的筆跡與之前那頁相同。
想是執筆之人寫到這里想起了之前見到的事,又特意翻回去補充。
“王陽曾在玉安巷出現?”
羅星河剛聽姜落落講述姚家人說的一些事,知道玉安巷是鄧知縣臨死前追查到的地方。
不過隨著鄧知縣的逢八之約暴露,那玉安巷藏的秘密肯定是已經轉移了。
但若知道王陽這個人,也算是他們漏下了一條尾巴。畢竟一名遠在長汀的府差,怎會平白無故出現在玉安巷?
可是——
“這又如何看出曹書吏與王陽的關系可疑?單憑數年前的那一日見面也不足為據吧?”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