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阿赫返回,將一把草葉交給杜言秋。
“那山戶院里有泉眼不假,院中還長著許多這種草。”
沒人打理的院子里長滿雜草不奇怪。何況那又是坐落在山中的破落房子,錢亮也只是看中一口泉眼,懶得理會其他也能算是正常。
可是,那院子里生長的雜草不僅單一,也不像是在紫金山常見的。
“我在紫金山轉了一圈,只有那山戶的院中生長這種草。”阿赫道,“還有院中的那口泉眼不像是天生,從泉眼處向外有開鑿修建過的痕跡。”
也就是說,那個出水的泉口是被人特意將他處的泉水引到了山戶院中,偽造出院子里有泉眼的假象。
這便解釋了錢亮為何一定要占有那兩處山戶,而不肯將泉眼從山戶引出去。因為那山戶原本一無所有。正是被錢亮霸占之后,才弄出了泉眼,種上了草。
“我還查找了山戶原本的主家,之前與錢亮打官司的那戶,如今早已不在上杭。也不知是自行離去,還是出了什么事。”
估計出事的可能性大。
畢竟錢亮將那口泉眼的水賣出高價,原戶主怎能甘愿只收一筆房錢?而錢亮又怎能容得被人追著討肉吃?
外人看來,錢亮是靠撈到一口泉眼起家,可實際上那口泉眼是被人刻意打造。
主導此事的人不是錢亮,也不是他的表哥王陽,而是王陽背后的人!
想必他們起初選中那兩處山戶時,以為山戶的原主搬離多年,早已將那兩處廢院丟棄。卻不想其中有戶人家對自己丟棄的這處不值錢的老房子留有舊情,鬧出了官司。
正因為他們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才想以錢亮的名義通過與人爭執的看似平常的路數,隱藏占有那兩處山戶的真正目的。
杜言秋將細長的草葉放在鼻下仔細聞了聞。
新鮮的草葉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特別的香氣。
得找姜落落聞聞。
姜落落昨晚回了兇肆。
譚大夫配了藥,熬好給老戈服用,又給老戈扎了針。
老戈能夠睜開眼,但依然一言不發。
身子還是僵硬,動彈不了。不過從手心、腳心延至腕處的紅絲顏色看著淡了許多。老戈的氣息也平穩許多。
看來,譚大夫的醫術很不錯。
今早的藥是姜落落親手喂的。
閉著眼的老戈本不愿張嘴,姜落落直接上手扳開他的嘴,將一勺藥灌入他的口中。
“在兇肆這么多年,你也強行讓我做了不少事。你若不肯主動張嘴喝我喂的藥,我就強行把藥灌進你嘴里。”
姜落落故作惡狠狠地說,“反正你此時也無力反抗,只能由著我折騰!”
老戈撐開些眼皮,瞥了姜落落一眼。
姜落落又把一勺藥遞到他的嘴邊。
這回,老戈主動張開了口。雖然只張開一條縫隙,倒也能讓勺中的藥汁緩緩流入口中。
“這就對了嘛。”姜落落繼續說道,“當年我可不喜歡那些藥味,你非得逼著我喝,練成了我這能抗得住大多迷藥的身子,也算是長了點本事。”
“當年驗尸時,你便猜到盈盈姐姐是中了迷藥,失去知覺,才被人肆意往肚子里塞了蟲子之物。被你掩蓋的迷藥也就成了你的心結。我知道,你讓我練藥,也是不想我重蹈覆轍。”
“老戈啊,我得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