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遺物已經找到?
杜言秋看了眼正在記錄口供的張州珉,“沈知縣的話本官記下了。畫個押吧。”
沈崇旭上前,接過張州珉遞過來的口供記錄。
見這記錄分為兩部分。
一份只有他前面那段話,一份是補充了后半段。
沈崇旭沒有多說,在兩份口供上畫了押。
……
距邱大山等人被官兵剿殺,已經過去七日。
查案時,每天都過的很實,被各種事情塞滿,甚至連覺都顧不上睡。
可自從老戈病重,看似每天都在操心老戈性命的姜落落,在這些天只做了一件事,制如夢草的解藥。
羅星河就成了試藥的人。
以平常手段,很難查驗出如夢草毒,但是譚大夫對如夢草比較了解,懂得如何利用其他藥物的作用去試驗出他體內含有多少如夢草毒。然后根據他體內的毒量去試驗出所需解藥的分量,先為他把毒清理干凈。
在這段日子,譚大夫的女兒劉夫人來過一次。
自從劉通暴露被抓,劉家被查封,她就一直被關在劉家出不來。還是好不容易托看守衙差請示杜言秋,才得了允許,來譚家祖墳的石院見她老爹。
縱然一番哭訴,譚大夫也無能為力,除了嘆息還是嘆息。他現在滿心都是不知所蹤的兒子,哪里還顧得上女兒的家事?何況他在旁人眼中,仍是那個壞掉腦子的人,對這個少了許多記憶的女兒也不該表現出多重的情分。
幾個時辰后,劉夫人越發傷心地離去。
劉通是該判死罪的,杜言秋已經將折子呈上去,只等刑部核審。暫時仍關押在縣衙大牢。
還有那個怪人阿難,每日每夜地熬著他,卻像鷹似地熬過了這么多天,仍是不肯多吐露什么。
杜言秋也不急,似乎被阿難激起了脾氣,專門要跟他磨性子。
這些天,他一直來往各個鏢局分舵,清查舊賬,翻找遺漏。
鏢局損失了不少人,新任鏢主閆虎發出了招人告示,不限于汀州。給出的報酬豐厚,這幾日也開始陸陸續續有外地人前來應招。
閆虎也很配合杜言秋,把鏢局留下的賬本以及走鏢路線都整理好交給杜言秋過目。
邱大山留在鏢局的這些東西表面上看是干凈的。
但是聽了真正邱大山的話,杜言秋知道往北的一些鏢差有問題。
當然,問題不在鏢局,而在這些趟鏢差的最終目的地。
杜言秋將這些鏢差都暗暗記下,與自己真正要說的話,都通過相府留在上杭的信使秘密送到虞相手中。
……
曹運去太平鄉搜尋必然沒有結果。
阿赫盯著的王陽倒是與胡應和派去的人秘密碰了頭,被叫到府衙。確切的說,是胡應和通過錢亮找到王陽。見王陽對地圖的事以及邱大山下落都表現出一無所知,胡應和也再說不了什么。
負責盯著胡應和的京差又發現他喬裝改扮后悄悄去了一鳴山莊。
不過沒有進了山莊大門,只有楚幸在山莊門口與他說了幾句話。
然后這些天,他們各自也都沒再做什么。
又過了兩日,老戈病情終于好轉。
也就意味著譚大夫攢了那么多年的蒼辣子都用完了。
在衙門“無所事事”數日的羅星河來收最后一包藥。
這些天他真的很閑,可是又與從前的閑不一樣。
從前除了辦些小案子,是真的閑。現在他的心每天都很焦躁,巴不得趕緊來點事做。
杜言秋說,此時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可他只感到悶熱不已,好想趕緊痛快地淋一場雨。
這場雨終于在乾道六年閏五月的最后一天下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