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雄家中發現匿名信的那次,他是露過面,就那一次短暫的露面,這個女子便記住了他?
“是么?”魏風與那黑衣人的目光對上。
“是啊。”姜落落道。
看來魏風并不知道楊諄伯侄背地里做過的事。
“這位姑娘胡亂挑撥,也救不了杜言秋!”
黑衣人冷哼一聲,收回視線。
挑撥,是楊諄伯侄早已想好應付杜言秋的說詞。反正他們不會承認做過的事。
先被姜落落認出來,那便先甩給她。
姜落落沒有辯解,豎起耳朵聽山中的聲音。
山風陣陣,草木簌簌,夜鳥啾啾。
一聲聲的呼喊夾雜當中,響亮又突兀。
這山中沒有野獸,但還是有些小動物的,都被今夜異常的動靜驚得四處亂竄。
“人出來了!”
半個來時辰后,有了回音。
幾支火把從上山下來。
“舅舅!”
姜落落老遠就認出那個還瞧不真切的身影。
羅星河加快腳步來到姜落落面前,仔細打量一番見她無事才放下心。
而姜落落見舅舅除了衣衫被樹枝什么劃破,并沒受傷的樣子,也暗暗松了口氣。
“羅捕頭,人你是見到了。”
魏風道,“是繼續為死人賣命,還是該在乎活著的人,不需我說,你也清楚。”
羅星河耳朵微動,看向姜落落身旁的男人。
這個聲音他聽到過!
“舅舅,言秋與阿赫大叔都還好吧?”
姜落落還被反綁著雙手,否則她就要親手扯住舅舅了。
羅星河轉過視線,聲音略帶沙啞,“人都沒事。他讓我先來看看你。”
看看是不是真的抓來了姜落落,看看姜落落有沒有受傷。
“舅舅,楊雄沒有幫你們。”姜落落又看向那兩個黑衣人,故意提起此事,“這伯侄二人開始對付你們!”
魏風意味深長地望去。
“無妨,我們還有人。”羅星河安慰。
姜落落吸了下鼻子,“我是在城東傳信時被抓的。”
羅星河目光驟然一緊,再次向魏風看去。
“姜姑娘說的沒錯。”魏風笑笑,“你們等不到援兵了。”
沒有聽說朝廷動兵,若有援兵也是杜言秋之前留的備手,一起除掉,到時候都算在胡知州的頭上便是。
邱大山供出胡應和,胡應和敗露,與杜言秋等同歸于盡。如此結束,還能帶出什么人?
如此一來,所有事就該真的都結束了吧。
他也算報了仇,投靠了新主子,日后也終于能夠安心地活在陽光下。
“舅舅——”姜落落一副要哭的樣子。
楊諄伯侄倒戈,援兵無望。在魏風看來,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我們輸了嗎?”羅星河也失神落魄。
“輸贏與你們何干?”魏風挑眉,“你們不就是想弄清姜子卿與姜盈盈的死嗎?現在他們的死已經很清楚,邱大山活不久,程展平早死了,胡應和也活到了頭,對你們來說不就是贏了?有了這么大的收獲,就該安下心好好活命才是,都是拖家帶口的小老百姓,有什么逞強的?你們說,是不是?”
羅星河沉默片刻,“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舅舅?”
羅星河不顧身邊的人,給姜落落解開手上的捆繩。
而魏風見他此舉,也并未阻止。
羅星河將繩子纏在自己腕上,沉著臉道,“我去把杜言秋帶給你們,以后的事與我姜羅兩家無關。還有衙門那些兄弟,也請手下留情。”
“我們向來愿意與衙門中人交朋友,自然不會隨便虧待衙門的朋友。以后若多了羅捕頭這樣的朋友,我們也很高興。”魏風笑得很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