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落看出譚娥對此事不知情,“事已至此,我只想讓你知道真相,沒必要與你說謊。此事邱大山都有察覺,作為楚南山的先鋒兵,先到上杭落腳的程展平、胡應和二人不會不知道。”
“之前我們疑惑,程展平等人既然占有了鐘寮場,為何連那點修堤工銀都不放過,以致引發水患,給自己的治下增加了難度?原來他們都是為金人效力,搜刮大宋百姓民脂民膏。所以才不會把大宋百姓的性命放在眼中,貪掉鐘寮場還不算,吞掉修堤工銀也是毫不客氣。也或者說,他們就是故意造成那場水患,有心殘害大宋百姓!”
“不……不……”
譚娥聽得面色發白。
當年,她也曾在水患當中救過人。
即便她暗中做過不少事,她也是真心在照顧那些在水患中受害的人家。
伍文軒的死是意外。她沒想到會查出他是兇手,以至于受如夢草影響選擇了死亡。
若說是楚南山瞞著他們與金人聯系,她能夠接受。可若是程展平也在騙她……
“我要見程展平,我要問個清楚!”
……
直到程展平被押下山莊也沒有等來楚幸來救他脫困,而是等到了閆虎來與杜言秋會合。
“杜大人!”
閆虎拱手道,“趕往獠子坡的人大多都被拿下,只有楚幸與魏風二人負傷逃脫。錢家酒坊的人也被我們全部拿下,其余人等已在羅捕頭帶領下去查封各處賭坊。”
程展平看向閆虎的目光仿佛要吃人。
本該率鏢師對付杜言秋援兵的閆虎竟然折過頭來對付他的兒子!
杜言秋迎上程展平的目光,“本官與你說過,打算收閆虎為本官所用。”
所以,此賊想棄暗投明?
程展平冷笑,“閆虎,你以為你身上背的人命能洗干凈?”
閆虎一字字道,“我不叫閆虎。你可以叫我潘棄,也可以叫我何沖。”
“你就是潘棄!”
程展平是真的又被震住了。
而被另一名密使羈押著的楚南山在錯愕之余,張開嘴無聲大笑。
程展平這下還有什么不明白?
從他想捧閆虎替代邱大山,就入了杜言秋的算計!
在閆虎接管福威鏢局之后,不僅設法拿捏住剩下的鏢師,還以招新鏢師為名,陸陸續續安插進相府或者皇帝派來的官兵!
杜言秋去太平鄉是拿他自己做餌,也根本沒什么援兵。只是給了閆虎一個追去獠子坡的理由,然后在獠子坡設伏,等待所有趕去支援他的人落網!
也包括他的兒子!
他一直都在擔心杜言秋玩弄陰陽兩套,通過楚南山的關系網留意臨安那邊的動靜,卻沒防住暗中的人馬調動,更沒想到福威鏢局成了窩藏之地!
早知如此,就該調汀州駐守軍殺過來,把這幫人盡數殲滅。這些躲躲藏藏的人能有多少,豈能抵得過駐守軍的兵馬?
他真不該有所在乎,因不愿讓駐守軍指揮使擔上保不住杜言秋的過錯被虞允文懷疑,而沒讓駐守軍出兵。
就該先殺個一了百了!
程展平徐徐吐出口氣。
他們還未徹底失敗。他的兒子已經逃脫,必定會去找指揮使調兵,這場廝殺是跑不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