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老板對小林很滿意。”
秦向河說完,見林虎忽然露出一個微妙笑容,他怔了怔,隨即會意過來。
下一秒,他將擋在桌底下的拳頭松開。
攤上這么個父親,難怪林四丫心寒。
“滿意就好啊。”林虎笑吟吟的捋著絡腮胡。
他夾起牛肉片,一邊沾調料,一邊繼續說,“小兄弟,你不知道,當年為了她姐弟能成材,我是下了多少苦心。唉,天有不測風云啊,小福生病,花光了所有錢,沒辦法,我只能和她娘,去外面給人起早貪黑做工。這背井離鄉的,一走就是幾年……”
林四丫攥著筷子,用力的指節泛白,頭一直低垂著,換個人,已經半死躺地上!
“我這趟回來,就是想帶她姐弟倆,一起去肅南。再怎么說,也是我子女。”林虎悶了一口酒,見秦向河皺眉看來,他忙擺手,“唉,我就這樣一說。臭……四丫不愿意,說舍不得這邊,剛好她弟弟身體不好,也沒法跟著東奔西走……”
好不容易等林虎說完,秦向河以茶代酒,舉起杯子,“是,我們老板也離不了小林啊,走哪都要帶著!”
林四丫抬頭,瞅了秦向河一眼,察覺林虎看來,她又低下頭。
“對,對,四丫從小就知冷知暖的,很會照顧人!”見女兒這情形,林虎更是篤定,隨即道,“那個朱兄弟,我也不說外話了。”
知道來了正戲,秦向河放下筷子,“林大哥,你講。”
“你看啊,當年為照顧她姐弟倆,我到處賣藝,落了一身病根。如今呢,我和他娘年紀大了,本來說帶四丫過去,老了也好有個人照顧,再者,那邊還有個年幼的弟弟,才兩歲,都指望著四丫呢!”
林虎跟著放下筷子,語重心長。
“你們老板,說離不開四丫,她呢,也不愿走。就這么一個女兒,我也希望她能過得好,過得舒服,不去,就不去吧。只可憐她娘了,這幾年啊,想女兒想的,整天抹眼淚。”
秦向河裝作聽進去了這話,點頭問,“你意思是?”
“我這兩天問四丫了。”林虎轉過身,伸手拍拍林四丫消瘦肩膀,嘆道,“好孩子啊!說爹娘在外受苦,以后又不能在跟前孝順,說怎么也要湊一萬塊錢,給我們帶上。我說哪用得著這……”
一萬塊!
林四丫猛地抬頭,前兩天,還口口聲聲要五千的,怎么翻一倍了。
只是沒等開口,肩膀就被那只手用力鉗住,疼的她不敢亂動。
一是怕他爹突然撕破臉面,二則,怕影響老板的計劃。
秦向河對林四丫輕搖了下頭,爽朗一笑,坐起身道,“一萬塊啊,不多,就憑林大哥你把小林帶那么大,就應當的。”
這下,輪到林虎發蒙了。
他原打算,開價一萬,再主動減掉個一千、兩千,最終能拿個八、九千,就超乎預期了。
可還沒等他自己砍個價,對方就爽快的應下。
林虎想抽自己耳光,又后悔了!
絕對是錢開少了,這么爽利,臭丫頭攀附的老板,看來不是一般的有錢。
剛剛再多翻個一倍,甚至兩倍都不成問題。
有心反悔,卻是自己主動開口的。
他怒目瞪向一旁跟個悶葫蘆的養女,要是臭丫頭早通下氣,說明情況,他何至于只敢口要一萬。
不過,也不是沒辦法。
先下拿了這筆錢,離開前,找個由頭,再打幾頓那傻兒子,不怕臭丫頭不心疼。
“唉,這點錢,全看四丫的面子!不然,給再多,我也舍不得這個女兒。”此刻,林虎是真聲嘆氣,懊悔剛剛沒多要。
俄而,他往對面年輕人瞅去,發現并沒帶包或袋子什么的。
“林大哥,老板的生意都在外地,這邊,就兩家的鞋店,不算怎么掙錢。老板要明天能回,如果你不著急的話……”
“急,怎么不急,我……我明天就回肅南了!”林虎臉更黑了,落袋為安,是他為人處世的信條。
說得好好的,到要給錢了,突然這么不爽利,難道想反悔。
“來時,老板打電話說了,他也明天想見你一面。能等的話,老板一高興,看你又是小林父親,多個幾千塊,也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