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樣啊!”林虎馬上轉怒為喜,抬起酒杯,為難的道,“那我再等兩天再回,也見見你們老板。”
秦向河忙舉茶杯過去碰了下,又聊了幾句,他借口有事出去。
出去,在包廂門要關上時,他又隱蔽的沖林四丫打個眼色。
而這眼色,剛好被喝的微醺林虎看個正著。
過了幾分鐘,原本悶聲坐旁邊的林四丫,忽然說要看下店里有什么菜,好帶回去給小福吃,接著,就匆匆離開。
林虎若有所思,聽林四丫腳步走遠,他忙弓身到門旁,推開些門縫,見林四丫已走到過道盡頭。
他跟著出門,馬上嚇了一跳。
只見靠這邊墻壁,站著一排五、六個青年,個個體型高大,外套都是深藍色夾克,一看就知道是一起的。
見他出來,這群人紛紛移開視線。
奇怪的掃一眼,他馬上又搖頭,暗忖可能是昨晚被突襲搞怕了,有點疑神疑鬼。
急匆跟上去,見林四丫沒有下樓,反而往三樓另一邊而去。
那邊像是店里員工的區域,沒有排包廂,只盡頭是一間開放式洗手間,邊上挨著樓道。
他小心走到洗手間,林四丫竟沒了蹤影。
剛要離開,就聽旁邊樓道里傳出那叫朱彪的年輕人聲音,“……怎么樣,你爹沒懷疑吧!”
養女的話音響起,“沒有。對了,醫院那邊怎么說?”
林虎聽得一頭霧水,不知兩人鬼鬼祟祟躲這里說些什么,明顯的,和他有點關系。
“早上在那邊抽血檢查,結果全出來了,和你弟弟配型成功,可以做腎移植手術。”
等聽到年輕人這話,尤其是最后那句,林虎酒醒,臉色大變。
“沒有,老板對小林很滿意。”
秦向河說完,見林虎忽然露出一個微妙笑容,他怔了怔,隨即會意過來。
下一秒,他將擋在桌底下的拳頭松開。
攤上這么個父親,難怪林四丫心寒。
“滿意就好啊。”林虎笑吟吟的捋著絡腮胡。
他夾起牛肉片,一邊沾調料,一邊繼續說,“小兄弟,你不知道,當年為了她姐弟能成材,我是下了多少苦心。唉,天有不測風云啊,小福生病,花光了所有錢,沒辦法,我只能和她娘,去外面給人起早貪黑做工。這背井離鄉的,一走就是幾年……”
林四丫攥著筷子,用力的指節泛白,頭一直低垂著,換個人,已經半死躺地上!
“我這趟回來,就是想帶她姐弟倆,一起去肅南。再怎么說,也是我子女。”林虎悶了一口酒,見秦向河皺眉看來,他忙擺手,“唉,我就這樣一說。臭……四丫不愿意,說舍不得這邊,剛好她弟弟身體不好,也沒法跟著東奔西走……”
好不容易等林虎說完,秦向河以茶代酒,舉起杯子,“是,我們老板也離不了小林啊,走哪都要帶著!”
林四丫抬頭,瞅了秦向河一眼,察覺林虎看來,她又低下頭。
“對,對,四丫從小就知冷知暖的,很會照顧人!”見女兒這情形,林虎更是篤定,隨即道,“那個朱兄弟,我也不說外話了。”
知道來了正戲,秦向河放下筷子,“林大哥,你講。”
“你看啊,當年為照顧她姐弟倆,我到處賣藝,落了一身病根。如今呢,我和他娘年紀大了,本來說帶四丫過去,老了也好有個人照顧,再者,那邊還有個年幼的弟弟,才兩歲,都指望著四丫呢!”
林虎跟著放下筷子,語重心長。
“你們老板,說離不開四丫,她呢,也不愿走。就這么一個女兒,我也希望她能過得好,過得舒服,不去,就不去吧。只可憐她娘了,這幾年啊,想女兒想的,整天抹眼淚。”
秦向河裝作聽進去了這話,點頭問,“你意思是?”
“我這兩天問四丫了。”林虎轉過身,伸手拍拍林四丫消瘦肩膀,嘆道,“好孩子啊!說爹娘在外受苦,以后又不能在跟前孝順,說怎么也要湊一萬塊錢,給我們帶上。我說哪用得著這……”
一萬塊!
林四丫猛地抬頭,前兩天,還口口聲聲要五千的,怎么翻一倍了。
只是沒等開口,肩膀就被那只手用力鉗住,疼的她不敢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