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未果,還被逼得有家都不敢回,沈確窩著一肚子火回到醫院。
走進病房,看到站在病床邊上,正低頭翻看病歷卡的女人時,他先是一愣,隨即頭皮一麻。
這個瘟神還是來醫院了。
言臻聽見開門的動靜,抬頭跟還握著門把手的沈確對視一眼,她挑眉:“回來了。”
沈確一只腳邁進病房,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黃桂蘭去訂賓館了,他不敢單獨跟這個女人共處一室。
但又不想在她面前露怯。
他還在左右為難,言臻開口催促道:“愣在那兒做什么?進來呀。”
沈確咬咬牙,眼角余光掃到不遠處的護士站,兩個護士正在忙碌。
姜雨濃要是敢對他動手,他只要呼救就會有人來幫忙。
這個念頭讓他心下稍安,他謹慎地留了一道門縫,慢吞吞地走過去,冷著臉說:“你來干什么?”
“不是說了嘛,我來‘探望探望’你。”言臻咬重了“探望”兩個字,臉上笑容不變,“而且離婚這么重要的事,電話里說不清楚,我們不如,‘當面談談’?”
沈確:“……”
言臻拉過椅子坐下,雙腿交疊,手腕搭在膝蓋上,擺出一個看似放松,實則強勢的姿勢:“讓你凈身出戶的建議,你考慮一下。”
這話帶了濃濃的挑釁意味,沈確極力壓制的怒火瞬間被挑起:“你他媽……”
“噓。”言臻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別急著拒絕,容我提醒一句,你只有這一次機會,過了這村沒這店,以后你就算想離婚,我也不會放你走。”
這話成功讓沈確冷靜下來,到嘴邊的臟話也咽了回去。
毋庸置疑,他跟這個女人過不下去了,想起她要弄死自己那股狠勁兒,他就打從心底害怕。
這種情況下別說同床共枕,就是跟她同處一個屋檐下,待在一個房間里,他都瘆得慌。
可她堅持不離婚,兩人的婚姻關系就沒法解除,以后她再對自己動手,只要不把他打死,對外就能用一句“夫妻矛盾”粉飾過去。
如果凈身出戶能把自己從眼前的困局中解救出來,好像也不是不行……
“你考慮得怎么樣?”言臻問。
這句話成功把沈確從思索狀態拉出來。
他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認真考慮凈身出戶的可能性,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被打怕了。
他,被一個女人,打怕了!
意識到這一點,沈確頓時惱羞成怒,惡狠狠地說:“做你的春秋大夢去!我辛苦打拼這么多年的成果,憑什么凈身出戶讓你坐享其成!我告訴你,婚我離定了,我已經聯系上律師了,你等著收法院傳票吧!”
“嘖嘖。”言臻搖搖頭,語氣中滿是惋惜,眼神卻越來越興奮,“沈確,你剛才放棄了從死局中走出來的唯一一次機會。”
沈確被她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嘴上卻不甘示弱:“我是打不過你,但法治社會,你真敢打死我不成?我要是出事,你也別想活!”
“打死你?那太便宜你了。”言臻抱著胳膊起身,走到沈確跟前,她上半身微微前傾,湊近他耳邊輕聲說,“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她說話呵出的氣息噴灑在他耳朵上,明明是溫熱的,沈確背脊骨卻竄上一陣寒意。
他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對上言臻的眼睛。
她嘴角是帶著笑的,那雙眼睛卻陰冷幽深,眼底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和嘲諷,看他的眼神像在俯視一堆骯臟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