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坐在馬車里,把鏡沉跟同僚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比起無語的同僚,她更沉默了。
不一會兒,鏡沉掀開簾子上了馬車,他張嘴就道:“我錯了!”
言臻:“……你錯哪兒了?”
“哪兒都錯了。”鏡沉單膝點地,以下位者的姿態蹲在她跟前,神色誠懇,“只要讓你不高興,那我就是錯了。”
言臻:“……”
鏡沉小心翼翼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她并沒有因為自己認錯而釋懷,蹙起的眉頭反而隱隱透出幾分焦慮。
他不安道:“能不能告訴我,我做了什么惹你不快?我一定改。”
言臻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想將他拉起來。
鏡沉卻不肯動。
言臻嘆了口氣:“你沒做錯什么,是我心里不痛快,故意找茬。”
鏡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為何心里不痛快?”
言臻:“……”
她不愿意說,鏡沉換了種說法:“找茬能讓你心里痛快些么?若是能,那你盡管打我罵我。”
他說著,拉過她的手掌攤開,將自己的下巴墊上去,閉上眼睛道:“來。”
言臻被他討打的動作弄得哭笑不得,推開他道:“行了,少賣乖。”
鏡沉不僅沒被她推開,反而就著半跪在她跟前的姿勢往她懷里一鉆,雙手抱住她的腰,臉頰貼在她胸口。
最近他沒少粘著自己,先前言臻先入為主覺得這是他報復自己的計劃之一,壓根沒往心里去。
此時驗證心里的猜測,再一看他這個親昵意味十足的動作,她微微一僵,渾身都不自在了。
鏡沉沒察覺她微妙的變化,悶聲道:“你最近好像很不安。”
“嗯?”
“夜里不安眠,白日也總是皺眉。”鏡沉問,“是想家了嗎?”
言臻:“……嗯。”
“那我陪你回滄瀾谷看看。”
言臻沉默了一會兒,心里做出決定——既然驗證了鏡沉果然喜歡上她的猜測,那就該快刀斬亂麻,結束這段沒有結果,繼續發展下去只會讓彼此尷尬,甚至有可能葬送她工作的曖昧。
下定決心后,言臻掰開鏡沉箍在自己腰上的手,將他推開。
她動作堅定到不容拒絕,鏡沉愣了一下。
“我是想家了,也想回去。”言臻看著他的眼睛,“不過我不打算帶你。”
鏡沉心里“咯噔”一下:“娘子……”
“不要這么叫我。”言臻打斷他的話,“我不想待在國公府了。”
鏡沉心里一急,連忙道:“我可以辭官跟你回滄瀾谷……”
“這不是回不回滄瀾谷的問題,而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鏡沉呼吸一窒,驚得聲音都變調了:“為什么?”
言臻沒有立刻回答,心里在天人交戰,是要用江蘺和裴忌的身份跟他分開,以后回到快穿司還能裝糊涂保持體面,還是拆穿鏡沉隱藏的主神身份,撕破臉皮以絕后患。
她還沒做出決定,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以極快的速度逼近。
緊接著身下拉車的馬受驚,隨著車夫一聲驚叫,失控的馬拉著車沖出去,車輪不知道碾上什么,車身猛地一個傾斜。
言臻大驚失色,下意識伸手去拉鏡沉:“鏡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