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坐在濕了的被子里,不忍直視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自打她有記憶起,上廁所就成了一件讓她心驚膽戰的事。
尿床尿褲子了要挨打,許英霞的拳打腳踢伴隨著尖銳刺耳的辱罵,有時候大冬天她尿濕棉被,許英霞會在夜里把她扔到廚房,讓她睡在柴堆上。
因為害怕被打,所以憋尿,越是憋尿就越控制不住,尿床的頻率就越高。
惡性循環下,前世尿床這個毛病跟了她十幾年,直到被親生父母接回家,看過專業的心理醫生,輔以藥物治療才治好。
好在如今心理強大的她已經不會因為這種不受控的小事感到羞恥了。
言臻坐在被子里發了一會兒呆,爬起來下了床,先換下尿濕的褲子,然后開始拆被套。
她正忙得團團轉,房間門被敲響了,三秒鐘后,鏡沉推門進來。
看見言臻換下來的睡衣和拆了一半的被套,他愣住了。
等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他臉色微微一沉。
言臻心頭一頓,第一反應是他不高興了,要沖自己發火。
但鏡沉的不悅只維持了幾秒鐘,發現言臻一臉怯生生看著自己時,他立刻收起情緒,快步走進房間:“沒事,我來收拾。”
鏡沉洗了被子和睡衣,然后帶著言臻出門,直奔醫院。
掛號,面診,抽血,做檢查,折騰了幾個小時后,鏡沉拿到了檢查結果。
“口腔和嗓子有燙傷過的痕跡,不過燙傷已經自愈,不愿意說話可能是因為燙傷那段時間說話疼得厲害,讓她從心理上抗拒說話。”
“尿床一方面是缺微量元素,一方面也是心理問題,這個需要大人多引導,要么晚上睡覺前少喝水,要么半夜叫醒她起來上廁所,讓她養成及時上廁所的習慣。”
“另外,這孩子貧血得很厲害,平時要多吃肉蛋奶,注意補充營養。”
從醫院出來,鏡沉手里多了一大包藥。
他面沉如水,抱著言臻往家里走的步子邁得又大又急。
言臻緊緊摟著他的脖子,突出的肋骨硌在他身上,隨著他邁動的步伐硌得她又疼又難受,她忍無可忍地打了兩下鏡沉的臉頰。
鏡沉立刻停下腳步:“怎么了?”
言臻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掙扎著要從他懷里下來。
“你腳上還有傷,不能走路。”鏡沉連忙制止道,他也意識到剛才自己走得太快硌疼了言臻,于是把她放下來,蹲在地上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緩和了聲音跟她商量,“我背你好不好?”
言臻倒是沒想自討苦吃,在鏡沉背過身來時,她很順從地爬上他的背。
回到家,鏡沉一頭鉆進房間,不知道搗鼓什么東西去了。
等他從房間出來,身上帶了淡淡的汽油味。
言臻想起跟他從北方跋涉到南方那四天,鏡沉背著的背包里就時不時會散發出汽油味。
等到鏡沉去廚房做飯,言臻溜進他的房間,這里看看那里摸摸,從床底下拖出那個背包,打開一看,不由得怔住了。
背包里放著兩瓶汽油,幾雙勞保手套,錘子,水果刀,菜刀,一根打磨得很尖的鐵刺,打火機,繩索,以及幾包白色的不明粉末。
好家伙,殺人大禮包?
言臻意識到,鏡沉跨越三千里到那個偏遠的小山村找她時,是做好殺了許英霞,把她偷偷帶走的心理準備。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