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住院部,言臻用手機軟件打車,訂單還沒發送出去,身后傳來張姨焦急的喊聲。
“小姐!小姐!”
言臻回頭,張姨小跑到她跟前,把手里正在通話中的手機遞到她跟前,用口型說:“先生的電話。”
言臻接過,開了外放:“說。”
言奕問:“楚慧安呢?”
“在醫院。”
“讓她來民政局。”
“她下不了床。”
“……”
不等言奕發火,言臻搶先道:“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來看,我沒有義務代替她承受你的怒火。”
言奕:“……”
他把電話掛了。
言臻把手機還給張姨,看著因為熬夜焦慮操心顯得疲憊不堪,整個人看起來一下子老了好幾歲的張姨,言臻無聲地嘆氣,勸道:“病房有護工,你也回去休息吧。”
張姨搖頭:“我得在這看著,萬一先生找過來對太太動手,我也好幫著勸一勸……”
言臻心下詫異:“你不是言奕的親戚嗎,干嘛這么護著楚女士?”
張姨一愣,說:“我在言家做事這些年,工資都是太太給的。”
言臻了然,勸不動張姨,她索性不再說什么,擺擺手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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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慧安這一病就是個把星期。
她反反復復發燒,昏昏沉沉睡不醒,胃口差到吃不下任何東西,連喝水都會干嘔,輸液輸得手臂發青。
言臻每隔兩天去醫院探視她一次,看著昔日光鮮亮麗的女人像冬日里的雜草一樣,一天天失水,萎靡,枯黃。
周末,言臻按照張姨的叮囑,用破壁機打了蘋果汁送去醫院。
到了住院部,卻見張姨站在病房外,探著腦袋透過病房門上那塊可視玻璃往里面看,神色中滿是擔憂。
言臻第一反應是言奕來了。
她加快腳步走過去:“張姨,言奕來了?”
張姨立刻轉身,一邊接她手里的東西一邊說:“不是,是陳太太來探望太太。”
言臻往病房里掃了一眼,楚慧安坐在病床上,她那位好閨蜜陳太太站在病床邊,正疾言厲色說著什么,臉上全是恨鐵不成鋼。
看這表情,陳太太應該是在勸楚慧安回頭是岸。
言臻對這對好閨蜜之間的談話沒興趣,正想找個地方坐下來打兩局游戲,等陳太太走了再進去,卻冷不丁看見陳太太一巴掌扇到楚慧安臉上。
楚慧安挨了這個耳光,向來強勢的她卻什么都沒說,只默默捂著臉。
陳太太顯然氣狠了,拎起包罵了句什么,然后快步走出病房。
站在門口的張姨和言臻很默契地轉過身避讓,裝作什么都沒看見。
等陳太太走遠了,言臻和張姨才進了病房。
“太太,您還好嗎?”張姨小心翼翼地問,她把楚慧安捂在臉頰上的手拉開,見她前幾天剛消腫的臉頰又出現幾道清晰的指印,一時間又心疼又無奈,“陳太太下手也太重了……”
楚慧安沒說話,低頭不知道在想什么,由著張姨忙前忙后,又是找醫生又是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