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頭一想,這個還真有可能,于是他也擔心了起來。
包岑正想了想說:“這個可能性確實是有,但是我覺得做好防范就行,也不必太過擔憂。娶敵人的女兒,對大梁的君臣來說都算是常事兒了。也沒見他們怎么樣啊。”
鄭流搖搖頭說:“我們跟他們的情況可不一樣啊,我們的大人現在可是孤身一人呢。”
包岑正一想也是,其他人雖然娶了別人的女兒,但是人家好歹也是家大業大的,家里的孩子可能都有一打兒了。
要是真有人對這些人用美人計,然后再來個刺殺,人家的繼承人分分鐘過來搞死你,可是王燁可就不一樣了。
王燁到現在可都沒有一個能服眾的繼承人呢。而且要說防范,那也不好防范啊,枕邊人要刺殺你,你怎么防?不睡覺嗎?
王燁說:“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我之前一直讓魯建木留意京城那邊的動靜。他之前因為握著我們的棉布,所以曾經跟勛貴圈子打過交道。”
“王英石說的情況基本屬實,現在朝廷確實是要對勛貴下手了,兩邊現在正在較勁。”
老楊頭有些奇怪的說:“勛貴還敢跟皇上較勁?”
王燁說:“怎么不敢?這些勛貴可都是有丹書鐵券的,有些人家還是太祖皇帝親自冊封的勛爵人家,與國同休那幾個字還是太祖寫下的。想要動這樣的人家,沒有一個足夠硬的理由是不行的。那些勛貴也不是真的傻,他們雖然有很多品行不端的子弟,但是真要有人想動他們,卻也拿不出足夠分量的理由。”
老楊頭說:“那他們就想這么被皇帝惦記著?”
王燁冷笑一聲說:“皇帝惦記的人多了,尤其是勛貴,他們是天底下最肥的碩鼠,歷代的皇帝就沒有不惦記他們的。不然您以為,那些勛貴人家怎么家家都有不肖子孫?那些勛貴的當家怎么就那么傻?明明知道自己的族人可能會闖禍,還不斷縱容。”
老楊頭越聽越驚訝,王燁說:“小錯不斷,大錯不犯。這些勛貴就是這么過來的。皇上想處罰那些勛貴有的是由頭,他們也樂得被皇上處罰拿捏,至于說足以讓他們被奪爵毀劵的錯誤,他們輕易是不會有的。”
老楊頭說:“那也不至于自己找罰吧?好好管教自家孩子,讓他們各個出息不好嗎?”
王燁說:“只要大梁還在,他們的富貴就是鐵打的。哪怕他們家里,沒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的繼承人,又能怎么樣?憑他們的爵位,他們的產業,他們也能做百年豪門。”
“表現的那么出色做什么?想升官攬權嗎?真要是富貴榮耀到頭了,也就是他們該完蛋的時候了。不如就一直紈绔著,讓皇帝有足夠的理由不待見他們,讓他們世世代代做著地位高但是沒實權的貴族,他們和皇帝就都滿意了。”
“所以說,勛貴和皇帝本就是互相惦記著過來的,被皇帝記恨上了又能怎么樣?日子還是和以前一樣。”
包岑正點點頭:“我記得幾年前,京城有一個紈绔子弟看上了一家鋪子。他想要低價買走那個鋪子,人家老板自然不同意。他本人因為家里的蔭襲,在京營之中當了個小頭目。”
“于是,他干脆帶著自己的幾十個京營弟兄,穿上普通百姓的衣服去鬧事。結果人家也不是好惹的,家里面弟兄三個,外加四五個長工就跟那些京營將士打起來了。”
“結果沒想到,這些一輩子沒碰過刀槍的人,居然個個以一當十,把京營的將士們打的是落花流水。”
“皇上知道這件事之后,自然是勃然大怒,他連夜下旨要整頓京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