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燁說:“挑選自然是要的。不過,憑借他們的學問,想在我遼東順利推行政務還是力有未逮。所以,無論是誰?想要在我遼東為官,就必須接受我們遼東的再培訓。”
翟玉成微笑著說:“總聽人說,遼侯精通墨家機關術。在春秋戰國之時,墨家和儒家并稱為顯學。兩家那時的關系不是很好,想必遼侯對儒家也不是很欣賞吧?”
王燁說:“自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開始。這個世界上的學問就以儒學一家獨大。小侯說得可對?”
翟玉成說:“正是此理,儒家創造了漢唐盛事。我中華一千多年來的繁榮,足以證明儒家的學說是天下唯一的至理,遼侯何故非要揪著古人的那點恩怨不放呢?”
王燁說:“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人們總說,我們中華治理天下的辦法,是內圣外王。不知道次輔大人可同意這種說法?”
翟玉成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他知道,自己可能是小看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了。這個年輕人的眼光要比自己想象得要毒辣很多。他居然輕易的就發現了自己話語之中的漏洞。
從表面上來看,自己的話一點都沒錯。似乎確實是儒家創造了璀璨的中華文明。但是,這其中的問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所以,王燁的話翟玉成一時還真有些不知道應該怎么接話?
王燁微笑著說:“次輔大人不說話。那小侯就繼續說下去了,雖說自漢朝之后,表面上來看中華一直是內圣外王。可是小侯認為,應該說是外儒內法,真正治理著中華的其實是法家的學說。”
翟玉成的神態已經恢復了自如。他笑著說:“遼侯慎言,我們大梁現在的科舉考得還是儒家的學說呢。而且,即便遼侯說的有幾分道理,不正是說明,我儒家兼容并蓄,既然儒家可以吸納法家的學說為己用,那儒家同樣可以吸納墨家的學說為己用。遼侯雖然推崇墨家學說,何不試著也將你的學問融入儒家之中呢?”
王燁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這是孟子所說的話,大人可贊同?”
翟玉成感覺情況有些不妙。他剛才雖說提議王燁用儒家重新包裝墨家的學說,但是他畢竟不是很熟悉墨家學說。所以,他忘記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為什么上古之時儒墨兩家會鬧得那么不可開交?那就是因為,儒家學說從本質上來說就是服務于君主的。可是,墨家的學說更偏重于關愛百姓。
其中墨家最著名的兼愛、非攻對百姓來說自然是極好的。但是對推崇文治武功的君主來說,墨家學說自然是沒有任何吸引力的。
就這個時代來說,儒墨兩家的學說,可以說就是完全對立的兩種學說。這兩家又如何能融入到一起呢?
孟子雖然是儒家的亞圣,但是孟子的話卻沒有被他的門徒堅持執行下去。別的不說,就看儒家對百姓和君王的態度就知道了。
翟玉成正不知該怎么回答的時候,王燁繼續緊逼:“如果儒家的學子能把孟子的話嚴格得踐行下去,那么上古之時,儒家和墨家的矛盾想必也未必會有那么大了。”
說著,王燁看了看翟玉成問道:“不知次輔大人認為。我遼東的軍政現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