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問完這個問題,她就后悔了。
因為文雯看到申涂龍那張冷峻的臉如同結了冰霜,他很抵觸別人詢問他的私事。
二虎卻始終笑呵呵,有點憨憨的樣子:“嫂子,你身為他的老婆居然不知道啊?涂龍哥當然是要上山祭拜長輩!”
說著,他臉上露出些許疑惑:
“涂龍哥,你難得帶嫂子回來一趟,干嘛讓嫂子回去休息?應該讓她同你一塊上山才對。”
申涂龍壓著聲音:“你問那么多干嘛?”
看出他心情不好,二虎也意識到自已好像多言,他撓了撓頭,憨憨一笑,轉身同別人碰酒去了。
文雯小心翼翼問:“是真的嗎?你要去山上祭拜母親?”
申涂龍冷冷的“嗯”了一聲。
申涂龍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靜:“你在宅子里好好待著,等我回來再走。”
文雯沉思片刻,突然鼓足勇氣道:“讓我跟你一起去吧。”
申涂龍詫異看她一眼,眼中帶著些許疑惑。
母親去世多年,他想上山拜一拜,和她有什么關系?
犯不著讓她跟自已一起。
文雯面色平靜:“還是帶我去吧,二虎說的對,我現在名義上是你的老婆,你母親就是我婆婆……你去上山祭拜,哪有不帶我的道理?”
申涂龍不喜歡自已的私事被人摻和。
文雯聲音很輕:“現在村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老婆,應該帶我去……雖然我和您母親素未相識,但她畢竟是我的長輩,我過去送一束花,說兩句暖心的話也是可以的。”
“我陪你掃掃墓,搭把手,不會覺得孤單,阿姨在天有靈也不會覺得冷清。”
說這話時,文雯悄悄抬眼看向申涂龍。
她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不知道自已的做法是否會讓他覺得唐突。
申涂龍目光沉沉,漆黑的眼眸像一抹深潭。
他盯著文雯看了一眼,眸子復雜得讓人猜不透。
連盛丕見慣了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文雯這種單純的女人,讓他防備心難得卸下。
他像是在權衡利弊,沉默良久,才緩緩點頭:
“好。”
文雯笑了笑,很溫婉。
路虎車向山上駛去。
沿著蜿蜒的山路一直往上,劈開一條小道。
不知道拐了幾個彎之后,車子停在半山腰,文雯跟著申涂龍下車。
山間的風很涼,文雯裹了裹身上的厚衣服,慶幸自已來的時候多帶了外套。
申涂龍走在前方,在雜草叢中走了很久,最終停到一處簡單的墓碑前。
他高大的身子彎下腰,輕輕拂了幾下碑上的石灰。
墓碑前擺著簡單的石供桌,申涂龍一點一點收拾,此刻的他沒有絲毫平日高冷的霸道狀態。
動作溫柔,細膩。
文雯站在他身后看著這一幕,突然感覺這個男人很可憐。
子欲孝而親不待,這么堅強的一個男人,早早失去了母親。
申涂龍深吸一口氣:“我媽命苦。”
他突然開口,嗓音低沉,有些話從來沒跟別人說過。
文雯聲音很輕:“阿姨她……是生病去世的吧。”
申涂龍:“是累死的。”
文雯啞了啞,不知如何接這個話。
只聽申涂龍道:“知道我為什么不愿意走入婚姻嗎?”
文雯:“是因為母親過得不好么?”
申涂龍冷笑:“何止不好,簡直是屈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