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銹跡斑駁的下水道井蓋被小心翼翼地沈北撬開。
瞬間。
一股濃烈而令人作嘔的惡臭,肆無忌憚地彌漫在空氣之中。
惡臭中夾雜著酸腐與腥臊,如同沼澤地里發酵已久的瘴氣,帶著讓人難以忍受的黏膩感。
仿佛能將人的精神都污染得污濁不堪,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惡心。
又像一把無形的尖刀,直刺人的鼻腔,然后順著咽喉一路向下,刺激得沈北胃中翻江倒海。
不僅如此,那股惡臭還伴隨著一種視覺上的沖擊——污水從井口緩緩溢出,其中混雜著不明物質,它們在光線照射下呈現出詭異的顏色。
“嘔~~”
沈北真吐了。
少年,第一個扶墻。
幸好早上沒吃飯,否則得吐一地。
“造孽!”
沈北嘴角滲出酸水,被臭味嗆的眼睛火辣辣的疼。
而那大叔遠遠看著沈北哈哈一笑:“還得練習啊,我都免疫了。”
沈北擺擺手,有些后悔了,有些高估自己的忍受程度。
很想甩袖子走人。
但一想到精神屬性……
忍了。
“看看有沒有什么變化?”
大叔喊了一聲。
沈北瞧了一眼井口,搖搖頭:“沒動靜啊。”
大叔哀嘆一聲,關閉水泵,開始收回水老鼠:“他娘的,鉆不進去,看來得抽了。”
大叔干活也麻利,從罐車上推下粗管子,插進污水井,開始抽取雜物。
這個過程就比較輕松了,不需要人時刻把持著。
讓設備自己運轉就行。
兩人蹲在遠處墻角休息。
“輕松吧?和撿錢沒區別,不比你工地搬磚強多了?”
大叔頗有幾分有預感說著。
按照沈北從小耿直的性格,直接翻了一個白眼:“我寧愿搬磚,這活太臟,太臭。”
“屁話。”大叔有些不愿意:“賺來的鈔票,哪個是臭的?還不是香噴噴。”
你要這么說的話……那我無言以對,沈北捏著鼻子甕聲甕氣:“大概什么時候能抽好啊?”
“快的很,這我們的優勢,活臟,但解決問題也就個把小時的事情。沒事的時候就呆著,照樣拿工資。”
大叔頗為得意:“怎么樣?不如我介紹你進來,作為長工如何?”
你可別耽誤我的前程了……
這若是傳出去,一個堂堂三品無敵王,化身掏糞工。
柳寒鋒不得失去奮斗的目標啊?
……
一個小時以后。
沈北這份工作處理完畢。
獲得金錢100塊。
這單價非常高。
但工作環境實在令人不適。
就連大叔想拉著沈北回勞務市場的熱心腸都被沈北婉拒了。
沈北自己坐公交車回去。
這路公交車還是熱門路線。
沈北上車之時,車廂內部早已人滿為患,如同沙丁魚罐頭般密不透風。
好不容易擠進去。
沈北伸手勾著吊把。
目光不經意間看到身邊的一個男子。
“咦?這么巧?”
沈北率先打招呼。
那人緩緩轉過頭來,也是一愣:“昨天咖啡館……”
“是的,我認識你,周破山對吧?”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當沈北說出他的名字后,周破山明顯神色警戒而緊張起來,目光帶著幾分疏遠,甚至敵意看著沈北。